白芍听了诧异片刻,然后哈哈大笑道:“香君真会说笑!”许香君摇了摇头道:“我没与白兄说笑,不但璇儿进级了四品,就连她这三位贴身的侍女也由那门人供应。十余年间三人从灵药童子如今一个三品后阶,一个二品后阶,一个一品后阶!”
白芍闻言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身子笑的直打颤道:“笑不活了,太然老弟香君妹子说的你信吗?”不想常太然肃然道:“我信!”白芍愕然道:“太然你也这么认为?”常太然点头道:“我见过她们炼丹,白兄若是不信,可让她们拿出炼制的丹药亲自评定一下。”
许香君听了对绮巧三人道:“你们三个拿出自己炼制的丹药,至于璇儿一会儿让她亲自为白兄炼制一炉四品丹。”白芍也是知名的丹师,玉琴、绮巧、晴妏三女听了知道机会难得,忙将所炼丹药拿了出来,足有几十瓶摆满了石桌。
白芍惊疑中先看玉琴的丹瓶,倾出一粒浑圆丹药,神识扫了一下瓶内,十分诧异,抬头问道:“三品降尘丹,成色皆为中上之品,出丹率如何?”玉琴忙道:“出丹率约有九成,请上师指正!”白芍惊讶无比道:“九成,你确定吗?”
不等玉琴回答,常太然点头道:“确有九成,三个小女娃基础打的很扎实,我亲眼所见近于十成不会有错!”白芍闻言当下将三人丹药挑拣着逐次看了一遍,由不得不信,连道:“难得,难得!”白术听了如遭雷击一时间呆立当场,任长风、谢雨霏和苏喜媚三人也是面色难看。
许香君得意道:“白兄还请你移步到前院,让璇儿亲自炼制一炉,让你眼见为实!”白芍处于震惊中一时想不明白前院如何炼丹,下意识起身跟在后面。来到前院只见孙冰璇打开一间厢房,跟进去见是一间静室,里面只有简单的家具很是素雅,中间一座丹炉墙上贴有灵符,此外并无出奇之处。
正疑惑间孙冰璇走到丹炉前盘膝坐下,抬手将一个石榴来投入炉中。白芍见了眼神一眯惊呼道:“这是异火?”许香君笑道:“正是!”接下来孙冰璇温炉过后,拿出灵药送入炉内,片刻后白芍再次震惊道:“这……丹诀?”
许香君笑吟吟道:“这丹诀如何,可入得了白兄的眼?”白芍肃然道:“这丹诀非轻!”说完不再言语静静观摩起来。约半个时辰后孙冰璇开始提丹,将丹药收入瓷瓶炼制完毕,起身交给白芍道:“请上师给予指正。”
白芍接过倾出一粒,心悦诚服道:“四品大培元丹!成色不错,一炉出丹十六粒近乎圆满,孙丹师丹道实力已有四品中阶!”孙冰璇福礼道:“老师过誉了!”白芍虚扶感叹道:“贤侄莫要多礼,想不到你竟有异火这等神物,而且那丹诀也非同一般,有此相助不弱于我等!”
许香君笑道:“白兄可知异火和丹诀皆是璇儿那门人所赠。”白芍震惊道:“此是何人,竟连异火这等神物也能送人?”许香君道:“此人名叫宋思,说起来与你们白家也有些渊源。”白芍闻言有些发懵,思索再三方道:“和我白家有渊源,此话怎讲?”
许香君笑道:“此人原是白小丹师的门人,因白小丹师不喜其人,便转赠给了璇儿。”白芍愕然回头对白术道:“术儿此事是真的吗?”白术早在许香君提到门人时便猜到是宋思,此时心中慌乱连忙点头道:“是!”
白芍转头道:“那此人现在何处,能否请出来让我一见?”许香君叹道:“此人筑基后便被璇儿放还了,如今算是贵宗正式弟子。”常太然苦笑道:“我们去哪里给你请得来,我们来贵宗第一天便广闻其名声,到现在都未谋得一面。”
白芍不敢置信道:“此子竟敢如此托大?”常太然失笑道:“非也,因其不在宗内所以不得见!”这时许香君道:“璇儿弄桌席面,我们好友重逢要叙叙旧。”孙冰璇躬身道:“不劳吩咐我已让巧儿去置办了。”
许香君满意点点头道:“白兄我们难得相聚,关于此人事迹我和常兄了解到一些,请移步亭中细聊。”一行人再次来到亭中,只见酒宴已经摆下,三位上师礼让一番方才落座,小辈弟子下座相陪,绮巧、玉琴、晴妏三女及白福则侍立一旁伺候。
白芍几十年的震惊都没有今日之多,落座后默然无语,过了片晌才开口道:“术儿那宋思是什么人,又如何做过你的门人?你与我详细道来。”
白术忙道:“回老祖宗,此子出身一小修仙世家,宋氏家族旁支。进入宗门后为锦绣阁做事,一次外出送货,这宋思竟与一只狐狸精好上了,还与其夜侵渝州富户女子闺阁,事发后被宗门弟子缉拿回山,交由执法堂惩处。不想此子曾以精金进献过赤须子和王元两位长老,两人为其讲情甚至和司马堂主争执不下。”
白芍听到这里忽道:“王元回来了,赤须子没和他打起来吗?”白术道:“没有,听说两人小师妹已陨,两人已和解。”白芍恍然道:“竟和解了!哦,你接着说。”
白术看向孙冰璇接道:“时当那天孙师姐到访,我送孙师姐离开时路过宋氏宅院恰逢此事,我原与宋氏世子宋玉交厚,进院后宋玉对我神情示意,我便为宋思说情,言收其为药童以赎其过。孙丹师看我颜面也为其发声求情,司马堂主碍不过众人面子,于是判其杖刑四十便揭过了,由此便做了我的采药童子。”
白芍点头道:“你有恩于他,他做你药童难道不尽心,为何对其不喜,转手于人?”白术听问嘴里发苦,自己进阶二品丹师全靠的宋思送来大量药材,说不尽心实在亏心,至于对他为何不喜全因自己筑基宴当日自尊心做怪。
白术又想到当年若不驱除宋思,异火和四品丹师说不得便是自己,一时间心潮跌宕呆立当场不知如何回话。白芍皱眉道:“这很难回答吗?”白术难以启齿道:“老祖……我……”孙冰璇见他难堪忙道:“白老此事我倒是有些见解!”
白芍手虚抬道:“请讲!”孙冰璇道:“我觉的宋玉此人存心不正,一心想害宋思。当年宋玉对白师弟神情示意,并非是让他求情,而是要他袖手旁观。执法堂对宋思杖刑时我自离去,出门时遇到几位老者,后来得知是宋氏族老,几位族老上山来是因为宋氏家族所在地遇到兽潮,整个家族基业尽毁族人流离失所。宋氏族老到来后并无意处罚宋思,宋玉却猝然出手将宋思打的五脏移位,一心想致他于死地,还不让白师弟救助,送往丹阁救治途中让我结了善缘。后来宋思大闹白师弟筑基庆典时宋玉又跳出来挑拨两人关系,由此种种可能是白师弟对其不喜的原因吧!”
白芍皱眉道:“大闹术儿的筑基庆典,这是怎么回事?”孙冰璇迟疑道:“这……”一时间难以回答,毕竟白术不承认宋思为其送了大量药材。这时许香君为弟子解围道:“此事要白小丹师自己回答才是!”
白芍感觉事非寻常点头道:“术儿你来讲。”白术自然知道孙冰璇为何难言,自己当年不承认宋思送来的药材,在一众丹师眼里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自己充大头也没意思,过段时间老祖宗也会知道,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大方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