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下山来到绣庄已是华灯初上时分,见了顾聂两女惊慌道:“我惹了些事,你们都出去避上一避,现在马上就走!”说完不等顾聂两女发问转身就走,顾聂两女追出门早已不见了身影。宋思借着月色上了翠屏山,来到半崖心才稍安,拿出聆音镜开始联系宋玲。
宋玲很快接通,问道:“十九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宋思道:“公孙师叔回来了吗?”宋玲道:“没有!”宋思脸色难看,片晌才道:“好,我知道了!”宋玲关心道:“十九你神色好差,没事吧?”宋思摇头道:“我没事!”说完一点镜面挂断聆音。
孙如君在栖霞峰下的一座豪华庄园前徘徊良久,这里是她在青云宗的府邸,此时心情百感交集,犹豫一下折身回了浮云峰的洞府。薛宁儿等她到天黑不见人,于是找到这豪华庄园来,进门太急差点撞到武修实身上,忙福礼道:“见过少爷!”
武修实心情不错,笑道:“宁儿姐你这般急匆匆做什么?”薛宁儿道:“我来找小姐!”武修实讶道:“我娘何时出关的?”薛宁儿道:“今天午时,怎么小姐没回来吗?”武修实道:“我一直在家,娘亲没有回来。”薛宁儿讶道:“小姐这是去了哪里?”
武修实有些明悟,低声道:“不会又去抓我爹了吧?”薛宁儿摆手道:“没有,你莫乱讲!”说完转身便走。武修实追上道:“宁儿姐去哪里?”薛宁儿道:“我当然是去找小姐!”武修实道:“我陪你去,正好给母亲大人请安!”
两人来浮云峰洞府前,只见洞门大开里面却黑着灯火。薛宁儿神识扫了一下,只见自家小姐黑暗中静坐,当下道:“我先进去,你在此等候。”说完走了进去,近前轻声道:“小姐你怎么回山上来了,让我好找?”
孙如君听到声音暗自擦了下眼角泪痕,转过身来道:“我修行上有些问题便回来了!”薛宁儿小声道:“追上那厮了吗?”孙如君摇了摇头道:“没有,那人有高阶隐身符箓竟被他逃了!”薛宁儿听了不再多问,又道:“我回去遇到少爷,现在洞外想给您请安!”
孙如君为了安静收起了月光石,这时拿出道:“让他进来吧!”薛宁儿接过月光石放置在洞内四角,出来道:“少爷请进。”武修实进来躬身施礼道:“孩儿给母亲请安,恭贺母亲出关。”孙如君此时有些心烦意乱道:“起来吧!”耐着性子又询问了他这些年修行上事宜,便让他离开了。
武修实从洞府出来抹了下额头长出一口气,下了山峰拿出三道传音符,两道给父亲和妹妹,另外一道发给了表姐孙冰璇。武长空此时在山下外宅中喝的酩酊大醉,由两个漂亮女修服侍着早早睡下了,传音符过来被禁制挡在屋外,待发现已是第二天。
武慧慧跟着唐纯跑到了灵兽山庄,收到传音符以为是母亲诳她回去,吓得不敢回应。武修实等了一晚上也没收到回应,让他很是郁闷。一早又上峰来,进入洞府见表姐孙冰璇正陪母亲说话,武修实上前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孙如君几乎一夜未眠,见他皱眉道:“你怎么又来了?”武修实一怔道:“不是母亲给我们定的规矩,要早晚请安省视吗?”孙如君有些心烦意乱,开口道:“以前你们太小,所以对你们有些苛责!如今都长大了,不必在学俗世那一套,今后不用繁来请安了。”
武修实平生最怕母亲,听了心里乐开了花,忙道:“母亲之命孩儿自当遵从。”正在这时武长空也匆匆赶到,大步而入道:“夫人出关可喜可贺!”孙冰璇和武修实见他忙行礼道:“见过姑丈(父亲)!”武长空含笑道:“你们也在啊!”
孙如君见到丈夫有些慌乱,起身道:“你怎么来了?”武长空道:“我昨日在执法堂处理了一夜公务,今早才收到修儿的传音,赶回庄院发现你不在,便上山来。”孙如君本来还有些心虚,听他胡扯心中怒气暗生默然不语。
武长空见其不语,干笑一声道:“夫人出关乃是喜事,我命人在家中备了酒宴,我们下山吧!”孙如君心中五味杂陈,内心一片茫然感叹世事无常,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到先前的生活。过了片晌才道:“我在山上住惯了,不想回去。”
武长空以为妻子在和自己怄气,上前持手道:“夫人这洞府那里有山下住着舒服,还是回家的好!”孙如君挣开他道:“我在山上清净,不想回去!”武长空感觉妻子对自己有些疏离,反不及以前要打要杀来的心安,想了一下道:“夫人不想下山,那为夫就搬上山来陪你!”
孙如君道:“我不要你陪,你若来我便到山下住!”武长空懊恼道:“夫人你这是闹哪样,你闭关十多年,为夫日思夜想却换来这般结果?”孙如君见他口是心非,气愤难平拿出一本册子拍在桌上道:“这就是你的日思夜想?”
武长空拿起一看分明是自己的‘起居注’,抬头不满的看了薛宁儿一眼,开口道:“夫人千万不要被人挑拨离间,这是对我的诽谤!”孙如君想到若非要去拿他现形,怎会撞到宋思,自然也就不会有这般遭遇了,越想越气脱口道:“武长空你坏人家妻女,难道不怕报应吗?”
武长空当着晚辈被骂面子上挂不住,喝道:“武某行事向来无愧于心何来报应?”孙如君有口难言,一阵气苦道:“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武长空气道:“你简直不可理喻!”孙如君气的拿出宝剑,怒指道:“你走不走?”武长空恼道:“当着小辈,耍的什么疯魔劲儿!”
孙如君横剑在颈,怒道:“你若不走,我便自刎在你面前!”武修实和孙冰璇早就不安了,两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此时见了忙上前相劝,孙冰璇泣道:“姑姑切勿如此快放下剑来。”武修实上前拉着父亲向外走,劝道:“父亲莫要相逆,等母亲气消了再来。”
武长空无奈只好先行离去,接下来一个月不时上山来劝妻子,孙如君每次都闭门不见。宋思这边也是心乱如麻,每日用镜子向宋玲询问宗门情况。这天傍晚宋思照例联系宋玲,宋玲点开镜子,不等他发问直接道:“公孙师叔没回来,宗门也一切如常。”
宋思点点头就要挂断,宋玲忙道:“十九你先不要挂断,到底出了什么事,这都一月了,真不能和我说吗?”宋思摇头道:“我没事,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找你之事,只要每日和我通一次消息即可!”
宋玲长叹一声道:“好!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今早时分太平教造反了,你在外面小心一些!”宋思皱眉道:“我在告示里看到了,这太平教很厉害吗?”宋玲点头道:“这太平教是世间百姓的叫法,因教内邪修常用人心血炼制‘血菩子’,所以我正道修士又称其为‘血魔殿’。”
宋思讶道:“血魔殿?”他今天一早就看到告示上有太平教造反的信息,心中并未在意,想不到这所谓太平教就是大名鼎鼎的血魔殿。宋玲道:“今天中午宗门通报,血魔殿圣女李历真自称‘凤仪女主’在并州举事,啸众十余万攻州克府。现在世道乱,十九你在外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