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石板刚被玄序按进储物袋,羊皮卷突然像被绷紧的弓弦般震颤,卷面上埃尼努神庙的线描图竟渗出青绿色光粒——美索不达米亚南部的冲积平原上,这些光粒正顺着神庙锥形奠基物的缝隙爬满断壁,那些刻着狮头鹰纹的泥砖,每一块都在渗出粘稠如晨露的液体,将散落的农业历法泥板熔铸成“天地割裂”的扭曲符号,连砖缝里的沙粒都在拼成“竭泽而渔”的楔形文字。
“自然共生能量跌破80%!”阿瑶的纵目面具弹出刺绿警报,全息屏瞬间切换到卢浮宫的实时画面:两名工作人员正用细砂轮打磨恩梅坦那银瓶,瓶身上狮头鹰抓握雄鹿的纹章被磨成斑驳白点,“馆长说这些纹饰是‘工匠随手刻的装饰’,还发声明称‘宁吉尔苏掌管农战平衡是拉格什王朝的政治谎言’!”面具突然放大展柜角落,一枚狮头鹰青铜饰的边缘,正凝结出紫黑色的“自然断绝”咒纹,触碰到玻璃的瞬间,玻璃上竟爬满龟裂的荆棘图案。
玄龙号冲破青绿色能量屏障时,埃尼努神庙的景象让众人攥紧了拳头:主殿的夯土台基已被雾气吞掉大半,原本刻着“农战共生”的狮头鹰浮雕,翅膀被篡改成缠绕的荆棘,鹰爪下的麦穗变成了枯萎的草根;东侧的农业历法泥板窖藏前,三名考古队员正将四千多块泥板往卡车里扔,其中一人踩着泥板笑骂:“不过是未烧制的土块,还当宝贝似的藏了几十年!”更远处的地脉枢纽上,穿麻布长袍的人影正用青铜凿猛击岩壁,浮雕中“宁吉尔苏授予农耕锄”的场景,已被凿得只剩半只握着木柄的手,凿子落下的地方,青绿色液体正顺着石缝渗出来。
“比乌鲁克的血脉阵更阴毒。”萧承煜将元混沌种子按在控制台,青铜光流瞬间重构出神庙的原始样貌:埃尼努神庙是宁吉尔苏的自然祭场,主殿地下藏着地脉共鸣阵;泥板窖藏记录着苏美尔最早的“休耕轮作”历法;地脉枢纽下方的混沌井,是自然混沌能量的核心锚点。“分裂者要切断文明与自然的共生纽带。”光流中浮现出三个惨绿的节点,“这三个点被毁,所有文明关于‘共生’的记忆都会被清零,到时候世人只会觉得‘自然本就该被征服’。”
玄序突然翻动羊皮卷,1877年埃尼努神庙发掘报告的影印件在空气中展开,泛黄的纸页上古迪亚滚筒铭文的拓片泛着金光,与地脉石板产生共振:“这些狮头鹰纹不是装饰。”他指着报告边角考古学家的批注,“苏美尔语里‘狮头鹰’(Idugud)是宁吉尔苏的神兽化身,鹰翼能挡毁灭之风,狮爪能育农耕之土,青铜饰内侧的凹槽,是用来和混沌井的能量流形成共振的,能唤醒沉睡的自然残魂。”他突然指向羊皮卷上的草图,“你看古迪亚建庙时,曾在奠基坑里埋了三枚狮头鹰青铜饰,就是为了稳定地脉里的混沌能量。”
苍烈的机甲刚落在地脉枢纽顶端,金属脚掌就被一股黏腻的能量缠住,仪表盘瞬间跳出警告:“能量异常!机甲认知系统被入侵!”他低头看向脚下,青绿色液体正顺着机甲的关节缝往里渗,“操!这破台子在放幻象!”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原本绿油油的农田变成了龟裂的荒漠,幼发拉底河的河道干成了沙沟,河床上散落着饿死的牛羊骸骨,“妈的!想让老子以为自然早就该被榨干?”他挥起右臂巨刃劈向雾气,刀刃划过的地方,雾气竟重组出“竭泽而渔”的楔形文字,贴在机甲的胸甲上就像生锈的斑块。
主殿的变化比想象中更糟:祭台中央的凹槽里,三枚狮头鹰青铜饰已被撬走两枚,仅剩的一枚在雾气中忽明忽暗,周围的地面渗出青绿色液体,在砖缝中汇成“自然枯竭”的咒纹,每一道咒纹亮起,远处窖藏里的泥板就会碎掉几块。穿麻布长袍的人影站在祭台旁狂笑:“等最后一枚饰牌被毁,你们就会知道,所谓的‘文明与自然共生’不过是自欺欺人!所有文明都是掠夺自然的寄生虫!”他刚举起青铜凿,祭台突然剧烈震颤,青绿色雾气中浮现出宁吉尔苏的虚影——他头戴牛角冠,手持神斧,脚下的狮头鹰却在慢慢褪色,翅膀上的羽毛变成了灰褐色。
“分头行动!”萧承煜将十四枚晶石分给众人,青铜光流在掌心凝成细小的图腾,“苍烈守住泥板窖藏,别让他们毁了历法泥板;玄序和阿瑶去主殿,用地脉石板激活剩下的青铜饰;凌玥跟我去混沌井,唤醒混沌能量的共生本质。”通讯器突然传来老陈的急呼,背景里满是泥板破碎的脆响:“卢浮宫的古迪亚滚筒铭文碎了!工作人员说‘碎块拼起来是无意义的纹路’,但我看那些碎片明明在拼‘地脉断绝’的字样!”
玄序和阿瑶赶到主殿时,青绿色雾气已漫到膝盖,雾气接触到皮肤的瞬间,阿瑶突然皱起眉:“不对劲!这雾气能篡改认知!”她迅速启动纵目面具的防护模式,面罩上弹出一行警告:“检测到‘掠夺因子’,会抹除关于‘共生’的记忆。”玄序蹲下身,指尖抚过祭台凹槽的刻痕,那些细微的纹路,竟与羊皮卷上古迪亚滚筒铭文里的“神庙奠基图”完全吻合:“找到了,是共鸣槽。”他将地脉石板按在凹槽左侧,石板上的脉纹与槽纹对接的瞬间,泛出淡淡的金光,“需要把狮头鹰青铜饰嵌入右侧,再按古迪亚建庙的仪式顺序转动——你看宁吉尔苏虚影的手势,那是‘奠基祈福’的姿势,对应滚筒铭文里的‘脏卜仪式’第一步。”
阿瑶立刻操控无人机飞向废墟,三分钟后,无人机带着半枚狮头鹰青铜饰回来——饰牌的鹰喙处缺了一块,边缘还沾着青绿色的液体。“只能用这个了。”她将饰牌精准投进凹槽,玄序刚要转动,雾气中突然冲出三道青绿色的虚影,都是手持青铜凿的长袍人模样,直扑向祭台。“想干扰我们?”阿瑶迅速调出无人机的激光防御系统,三道激光同时射出,击中虚影的瞬间,虚影化作雾气消散,“小心点,这些虚影是用混沌能量造的,杀不完。”
混沌井的入口藏在地脉枢纽的地下通道内,潮湿的岩壁上布满狮头鹰纹,每走三步就能看到刻有“农耕”“丰收”“牧养”的楔形文字。凌玥的金杖刚触到岩壁,杖身就剧烈震颤,顶端的洛书符号泛出绿光:“这里的能量混着所有文明的自然信号。”她调出光谱分析图,图上显示混沌井的能量波动与华夏的“神农纹”、埃及的“荷鲁斯之眼”、希腊的“德墨忒尔麦穗”都有共鸣,“混沌井里的能量不是邪恶的,是未被唤醒的共生纽带——苏美尔人早就知道,自然混沌不是用来征服的,是用来共生的。”
萧承煜将元混沌种子嵌入混沌井中央的石台上,青铜光流顺着岩壁蔓延,照亮了通道尽头的壁画:头戴牛角冠的宁吉尔苏手持神斧,正在教农夫如何翻土;旁边的书吏蹲在泥板前,刻下“三年休耕一年”的符号;更远处,牧人正将牛羊赶到麦田边,让牲畜吃掉田里的杂草,粪便落在田里变成肥料。“这些壁画是共生法则的说明书。”光流将模糊的壁画补全,“狮头鹰是平衡的象征,青铜饰是共鸣的钥匙,泥板是历法的载体,苏美尔人用这三样东西,维持了几千年的农耕文明。”
“轰隆——”泥板窖藏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苍烈的怒吼透过通讯器传来:“这些家伙疯了!居然用炸药炸泥板!”背景里满是机甲主炮的轰鸣声,“还好老子用机甲挡住了大部分冲击波,但幻象越来越逼真——考古队员说我是‘破坏文物的疯子’,还想抢我的机甲钥匙!”扫描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混沌井方向的能量波动异常,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