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孩子们在药圃里学种薄荷。最小的药童拿着小铲子,挖的坑要么太深要么太浅,北境的小姑娘就跟在他后面,耐心地把坑填好:“我阿娘说,种药苗要像照顾小娃娃,不能太用力,也不能太轻。”
萧承煜蹲在旁边,往坑里撒着混合的药种,北境的龙胆草籽和南边的薄荷籽混在一起,在阳光下像撒了把碎星星:“这样种,明年这里就会长出片混合药圃,分不清哪是南哪是北,就像你们一样,都是药学堂的好孩子。”
老秀才拄着拐杖走来,手里的布包里裹着本新的药谱:“这是老军医寄来的北境秘方,治冻伤的,比咱们的冻疮膏还管用。”他往孩子们手里传着看,“你们看,这上面的药材咱们药圃里都有,只要用心配,南北的好方子能融在一起。”
孩子们的眼睛都亮了,最小的药童突然举着铜药碾喊:“我要把这个方子抄下来!将来教给北境的小伙伴!”他往石槽里放了些龙胆草,“现在就练捣药,将来捣得又快又好!”
日头偏西时,药圃里已经种满了新的药苗。孩子们的手上都沾着泥,脸上却笑开了花。北境的小姑娘指着刚种的薄荷:“等长出新叶,我们就做新的药囊,送给药商,让他们带到更远的地方去。”
萧承煜往药苗上浇着灵泉水,水线在暮色里划出道银弧:“老秀才说要在药学堂门口立块碑,刻上‘南北同心’四个字,让来学医的孩子都知道,好药不分南北,好大夫也不分南北。”
林小羽蹲在旁边,往土里撒着最后一把薄荷籽:“再种些七叶莲,等开花了,让孩子们把花瓣收起来,做成香包,送给来义诊的病人,既好看又能安神。”她看着孩子们在暮色里收拾工具,突然觉得,这药学堂就像块神奇的土地,不仅种出了好药,也种出了最珍贵的友谊和希望。
晚饭时,药学堂的灯亮得像团暖融融的火。北境的奶疙瘩炖在灵泉水里,散发出甜甜的香,孩子们围着石桌,轮流念自己抄的药方。北境的小姑娘念到“雪灵芝三钱”时,最小的药童就接“七叶莲五钱”,像在唱首好听的歌。
“你们说,将来会有很多人来咱们的药堂学医吗?”北境的小姑娘突然问,手里的药谱被她攥得紧紧的,“像老军医说的,有雪山来的,有大河来的?”
林小羽往她碗里盛了勺灵泉水炖的甜汤:“肯定会。”她指着窗外的月光,“你看这药香,能飘到很远的地方,闻到香味的人,自然会来。”
夜深后,药学堂的红绸在月光下轻轻晃动。林小羽靠在萧承煜肩上,看着孩子们在榻上睡熟,北境的小姑娘和最小的药童头挨头,手里还攥着没抄完的药方。灵泉水在药圃的田垄里静静流淌,带着新种的药苗气息,往更远的地方蔓延。
“你说,这药学堂会办多久?”林小羽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醒孩子们,指尖划过药谱上的“同心”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光。
萧承煜往她手里塞了块刚刻好的木牌,上面是“药学堂”三个字,木纹里还留着淡淡的木香:“会很久很久。”他望着窗外的药苗,“就像这些药草,只要有人浇水施肥,就能一直长下去,长出好多好多药香。”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药学堂新栽的药苗上。林小羽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挤满来学医的孩子,南腔北调的读书声会混着药香,飘出青山村,飘向有雪山的地方,飘向有大河的地方。而她和萧承煜,还有这些南北的孩子们,会守着这所学堂,守着这些药草,把医术和善意,一代一代传下去,让日子永远都像这般,药香袅袅,温暖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