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威的脑袋像被灌满了铅,一片混沌,眼前只有吴娜娜那张泛着青灰的脸,鼻尖萦绕着她身上又冷又腥的气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吴娜娜冰凉的手臂就像两条毒蛇,死死缠上了他的腰,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的骨头勒碎。
下一秒,她冰凉柔软的唇便覆了上来。阿威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嘴唇钻进喉咙,瞬间蔓延全身,可与此同时,体内一股温热的气流却不受控制地往外涌,顺着唇齿相接的地方,源源不断地涌入吴娜娜体内。
他像个提线木偶,浑身僵直,只能眼睁睁看着吴娜娜闭着眼,脸上露出贪婪又满足的笑容,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冰碴。
吴娜娜心口的棺材钉,正被这股纯正的纯阳精气顶得微微颤动,钉身周围的黑气滋滋作响,像是被灼烧一般。
每吸一口阳气,她的红衣就更艳一分,原本有些透明的身形也变得凝实起来,而阿威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嘴唇发青,身体软得像一滩烂泥,意识渐渐模糊再这样下去,他的阳气被吸干之日,便是魂飞魄散之时。
“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教室门被一股蛮力踹开,门板带着铁锈和木屑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墙上。
秦教授头发凌乱,白大褂上沾着尘土和黑烟,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灰头土脸的学生,一个个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像是刚从爆炸现场逃出来。
“阿威!你这个臭小子!”秦教授一眼就看到缠在一起的一人一鬼,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他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在这里鬼混!还不快给我滚开!”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青盐,手腕一扬,“唰”地一下全撒了出去。
那些青盐像是带着火焰,落在吴娜娜身上的瞬间,骤然爆发出滋滋的声响。
“啊!”
吴娜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被滚油烫到。
她身上的红衣瞬间冒出黑烟,苍白的皮肤被青盐腐蚀得坑坑洼洼,露出神瞬间变得怨毒无比。
“老东西!你找死!”吴娜娜的声音不再娇媚,而是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她心口的棺材钉又缩回了大半,可眼底的凶光却更盛,“我吸我的阳气,与你何干!今日便让你们全都陪葬!”
说罢,她张开双臂,红衣猎猎作响,整个人化作一道红影,朝着秦教授等人猛扑过去。
阴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碎纸,教室里的课桌椅纷纷摇晃,黑板上的粉笔灰簌簌掉落,恐怖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秦教授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刚才的底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慌慌张张地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被身后的课桌绊倒:“快!快把青盐都洒出去!给我拦住她!”
几个学生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各自掏出口袋里的青盐,朝着扑过来的吴娜娜胡乱撒去。
一时间,教室里全是青盐落地的沙沙声和吴娜娜的哀嚎声,她的身上又添了几处灼伤,可青盐终究只能伤其皮毛,根本无法重创她。
“没用的!这破盐只能挠痒痒!”一个学生哭喊着,手里的青盐已经撒完了。
秦教授急中生智,猛地扛起自己的中微子捕捉器,按下最大功率按钮:“给我吸!我就不信吸不掉你这‘中微子’!”
“呜呜呜——”捕捉器爆发出刺耳的轰鸣声,管子口形成一道强劲的气流,朝着吴娜娜猛吸过去。
可吴娜娜只是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就避开了气流,她的鬼魂之躯根本不受这凡俗仪器的影响。
“大家一起上!把所有捕捉器都开到最大!”秦教授红着眼睛大喊。
几个学生连忙照做,四五个特大号“吸尘器”同时启动,轰鸣声震得耳膜发疼,教室里的气流变得狂暴,桌椅板凳都被吸得微微晃动。
吴娜娜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压力,身形被吸力拽得微微倾斜,她顿时怒不可遏,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獠牙,指甲瞬间变得又黑又长,闪烁着寒光:“你们这些蝼蚁!给我去死吧!”
她顶着吸力,一步步朝着众人逼近,阴风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脸上像是被刀割一样疼。
突然,“砰砰砰”几声巨响接连响起,所有捕捉器都因为超负荷运转,先后炸开。
火光四溅,黑烟滚滚,秦教授和学生们被气浪掀得东倒西歪,一个个头发被炸得根根竖起,活脱脱一群爆炸头,脸上黑一道灰一道,嘴里还冒着黑烟,模样狼狈至极。
“教授!你的捕捉器真没用啊!”阿威被张三李四架着,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
秦教授咳嗽着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黑灰,大喊道:“现在还管有用没用!
保命要紧!张三李四,快把阿威拉走!其他人跟我跑!”
张三李四不敢怠慢,架着软瘫的阿威,跟着秦教授就往操场方向冲。
吴娜娜被爆炸的气浪震得后退了两步,缓过劲来后,眼神更加怨毒,化作一道红影追了上去,尖利的笑声在身后回荡:“想跑?没人能跑掉!”
几个女生吓得哇哇大哭,跑得鞋都掉了一只,一边跑一边喊:“教授救命啊!她追上来了!”
废弃的教学楼里,惨叫声、哭喊声、脚步声混杂在一起,秦教授带着一群“爆炸头”亡命狂奔,身后的红衣女鬼紧追不舍,阴风吹得月光都变得扭曲,整个废弃学校都笼罩在一片绝望的恐怖之中。
废弃学校的操场上,月光把一群“爆炸头”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秦教授领头狂奔,花白的头发被炸得根根朝天,活像顶着一蓬蒲公英,白大褂上沾着黑烟和尘土,跑起来一颠一颠,胸口剧烈起伏,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他一边跑一边骂:“这破‘中微子’怎么还会追人!早知道带点更强的科学装备了!”
身后的学生们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头发炸得像钢针,脸上黑一道灰一道,有的眼镜歪在鼻梁上,有的白大褂扯破了口子,露出里面沾着烟灰的衬衫。
阿威被张三李四架着胳膊,双腿发软,几乎是被拖着跑,脸色苍白得像纸,嘴里有气无力地喊:“教授……快想想办法啊……我快……快撑不住了……”他说话都带着颤音,每跑一步都像是要散架,眼睛却死死盯着身后的红衣影子,生怕被追上。
吴娜娜飘在后面,红衣在夜色里像一团燃烧的鬼火,裙摆猎猎作响,却不见她费力。
她看着前面这群东倒西歪的“爆炸头”,嘴角勾起一抹又怨又好笑的弧度,时不时故意加快速度,伸出尖利的指甲在最后一个女生身后划一下,吓得那女生尖叫着往前扑,差点把前面的同学撞翻。
“跑啊!怎么不跑了?”吴娜娜的声音又尖又媚,带着戏谑,“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撒盐、吸我,现在怎么像丧家之犬一样?”
几人围着操场的杂草堆、废弃篮球架、歪歪扭扭的单杠绕圈,活脱脱一场大型猫捉老鼠现场。
秦教授跑着跑着,突然被地上的草根绊倒,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差点摔个狗吃屎,身后的学生们也跟着乱作一团,有的踩掉了鞋,有的撞在了一起,发出“哎哟”的痛呼。
“教授!您慢点!”一个学生回头喊,却看见吴娜娜已经追了上来,离秦教授只有几步之遥,吓得他魂飞魄散,“快跑啊教授!她追上来了!”
秦教授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扶了扶滑到鼻尖的老花镜,气喘吁吁地骂:“我踏马怎么知道怎么办!
我都六十多岁了!跑这么快,心脏病都要犯了!”他一边说一边往篮球架后面躲,结果那篮球架年久失修,被他一撞,“嘎吱”一声歪得更厉害了,差点砸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