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九鬼锁魂阵(1 / 2)

“哗啦——”

一声刺耳的水声猛地炸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几道青黑色的影子已从井口窜出,带着浓烈的腥臭味扑向最近的人。

那是几只形态骇人的水鬼——青灰色的面孔肿胀变形,双眼翻白却透着猩红的光,长长的头发像水草般湿漉漉地缠在身上,沾满了墨绿色的青苔和腐烂的淤泥。

它们约莫一米五高,四肢扭曲,皮肤泡得发白起皱,仿佛刚从水底捞上来的浮尸,每走一步都滴下浑浊的泥水。

最吓人的是它们的手,指甲又尖又长,泛着青黑的寒光,张开的嘴里满是尖利的牙齿,牙缝里还塞着不知名的秽物,嗬嗬的低吼从喉咙里滚出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小心!”四目道长反应最快,猛地将身边的村民推开,桃木剑带着破风声劈向最前面那只水鬼。“嗤”的一声,剑刃砍在水鬼身上,竟冒出阵阵黑烟,那水鬼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绿油油的爪子狠狠抓向道长的面门。

一休大师迅速捻动佛珠,口诵经文,金色的佛光在他周身亮起,逼得水鬼不敢靠近。“孽障!竟敢在此作祟!”他声音洪亮,佛珠猛地甩出,缠上一只水鬼的脖颈,那水鬼顿时像被烈火灼烧,疯狂挣扎起来。

村民们吓得尖叫着后退,任景超一把将吓傻的小孩护在身后,抄起旁边的扁担就朝水鬼砸去:“滚开!”扁担重重打在水鬼身上,却像打在烂泥上,只溅起一片腥臭的绿水。

几只水鬼显然被激怒了,青面獠牙的脸上露出凶光,分头扑向人群。

有只水鬼盯上了刚才说话的老汉,尖利的爪子直取他的咽喉,老汉吓得瘫在地上,闭着眼睛等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是村长家的后生,他举着锄头狠狠砸在水鬼背上,锄头陷进软烂的皮肉里,那水鬼吃痛转身,一爪子挠在他胳膊上,顿时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皮肉外翻,瞬间渗出黑血。

“阿明!”村民们惊呼起来。

四目道长见状,剑招更快,桃木剑上隐隐泛起红光,每一剑都逼得水鬼连连后退。“大家快退到光亮处!

这些东西怕阳气!”他大喊着,余光瞥见一只水鬼绕到背后,连忙侧身避开,反手一剑刺穿了它的胸膛。

那水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融化成一滩腥臭的黑水,只留下满地青苔和淤泥。

井边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打斗声、水鬼的嘶吼声混在一起,灯光在混乱的人影中晃动,照出一张张惊恐的脸。

谁也没想到,这口井里竟藏着这样的怪物,看来这黑石村的邪祟,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孽畜,找死!”家乐大喝一声,握紧桃木剑迎向一只扑来的水鬼,剑尖直指它肿胀的胸口。

那水鬼嘶吼着挥爪拍来,家乐侧身避开,剑刃擦着水鬼的胳膊划过,顿时冒出一股青烟,水鬼发出一声刺耳的痛叫。

另一边,徐正义掏出几张符咒,指尖一弹,黄符带着破空之声飞向水鬼。

可还没等符咒靠近,就被水鬼身上滴落的污水溅湿,“哗啦”一声软塌下来,贴在地上成了废纸。“怎么会这样?”

徐正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水鬼浑身是水,符咒遇水即失效!

“只能硬拼了!”他咬牙拔出桃木剑,借着灯光看准一只水鬼的脑袋,猛地挥剑劈下。

“噗嗤”一声,桃木剑重重砍在水鬼头顶,那水鬼的脑袋像烂西瓜般裂开,青黑色的汁液喷溅而出,它发出一阵诡异的哀嚎,身体迅速瘫软,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在地上漫开,还冒着丝丝寒气。

围观的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有人吓得捂住了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

那些平日里只在故事里听过的水鬼,此刻就在眼前张牙舞爪,而道长们挥剑斩鬼的模样,比戏文里演的还要惊心动魄。

任景超护着身边的孩子,手心里全是汗,想起几年前文才在水库收水鬼的场面,那时虽惊险,却远没有此刻这般狰狞——这些水鬼青面獠牙,浑身腐臭,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噬人的凶性。

四目道长和一休大师联手对付剩下的两只水鬼。四目道长的雷劈枣木剑专克阴邪,每一剑都带着劲风;一休大师的佛珠在空中飞舞,金光所及之处,水鬼便如遭灼烧,连连后退。

没过多久,最后一只水鬼被枣木剑刺穿心脏,化作黑水消散在泥土里。

井边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抽水机“哗哗”的水声,和村民们粗重的喘息。众人看着地上几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还有残留的青苔和碎骨,皆是心有余悸。

“好险……”一个村民拍着胸口,声音发颤,“要不是道长们在,这水鬼怕是要拖走几个人了!”

“是啊是啊,”旁边的人附和道,“黑石村的邪祟总算要除了,以后夜里走路也能安心了!”

四目道长擦了擦剑上的秽物,看向井口——抽水机还在运转,水位又降下去不少,井底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他知道,这些水鬼不过是鬼王的爪牙,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但此刻看着村民们脸上重燃的希望,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天蒙蒙亮时,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喔喔”声穿透晨雾,在村子里蔓延开来。

六点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像金色的绸缎,终于挣脱云层,斜斜地铺在地上,给沾满露水的草叶镀上一层暖光。

围在井边的众人被这阳光一照,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忽然松弛下来,浑身都透着股暖洋洋的舒坦。

四目道长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走到井口往下望去。

井里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只有抽水机还在不知疲倦地“轰隆隆”运转,抽出的水顺着临时挖的渠道哗哗流远,在晨光里泛着粼粼波光。

“邪门了。”四目道长眉头紧锁,喃喃自语,“就算是口老井,也没见过这么大出水量的。

几台抽水机抽了快一夜,怎么还没见底?”他往井里扔了块小石子,半天没听见回响,仿佛被黑暗吞得连渣都没剩。

旁边的村民也议论纷纷:“这井怕是通着地下河吧?

不然哪来这么多水?”“我爷爷说过,这井有些年头了,早年间就没人敢靠近……”

任景超看大家守了一夜,早就饥肠辘辘,便安排人去镇上买了盒饭。

“道长,先垫垫肚子吧。”他把一盒温热的盒饭递给四目道长,“不管怎么说,抽水机没停,总会见底的。”

四目道长也不推辞,接过盒饭坐下。白米饭混着炒青菜的香气飘出来,几人围坐在井边,就着晨光匆匆扒饭。

抽水机的轰鸣成了背景音,倒也不觉得吵。偶尔有村民回家吃饭,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水抽干了喊一声啊,我们马上来!”

就这么又耗了三个多小时,直到九点多钟,抽水机的声音忽然变了调——“呜——”的长鸣里带着明显的空转声。

“停了?”有人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到井口。

四目道长也立刻放下盒饭,快步上前。只见井里的水位终于降到了底,露出湿漉漉的井壁,沾着青苔的砖石在光线下看得一清二楚。

“抽干了!真的抽干了!”人群里爆发出一阵低呼,紧绷了一夜的气氛瞬间松快下来。

抽水机被关掉,世界突然安静了不少,只剩下众人激动的议论声。

探照灯光顺着井口往下照,能隐约看到井底堆积的杂物——几根腐朽的木头,几块碎砖,还有些看不清的、黑乎乎的东西。

“总算见了底。”四目道长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准备绳索,下去看看。”

任景超连忙让人找来结实的麻绳,一端牢牢系在旁边的老槐树上,另一端绑上铁钩扔到井里。“道长,我让人先下去探探?”

四目道长摆摆手:“不必,我亲自去。这井里的名堂,总得亲眼看看才放心。”

他拍了拍身上的道袍,眼神锐利起来,“都让开点,等我信号。”

周围的人立刻往后退开,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井口。

晨光正好,照亮了井沿的每一粒尘埃,却照不透那井底的、沉默了不知多少年的黑暗。

这口井,终于要揭开它藏了许久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