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驱邪(2 / 2)

打不了,收不走,说好话更没用,这鬼王简直油盐不进。

四目道长看着地上的碎坛片,脸色铁青,突然一拍大腿:“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那就耗着!我倒要看看,是你这阴邪之物耗得起,还是我们活人耗得起!”

他让人找来最粗的麻绳,小心地将阿生的手脚固定在竹床上,又在床四周撒满糯米和黑狗血,筑起一道临时的防线。

王婶坐在床边,握着阿生冰凉的手,眼泪无声地淌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让儿子活着,哪怕耗到天荒地老,她也等。

四目道长盯着阿生身上那团依旧顽固的黑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收不了,打不走,好话也听不进是吧?

那我就镇压你,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猖狂!”

他转身冲向法坛,从最上层的木盒里取出一叠符纸——这符纸与寻常黄符不同,是用极阴的墨纸制成,黑得像泼了浓墨,上面用金粉混着朱砂画满了繁复的符文,隐隐泛着暗光。

这是他耗费半生功力绘制的镇邪符,每一张都凝聚着他毕生修为,专门用来对付那些桀骜不驯的厉鬼。

四目道长捏起一张黑符,对着香炉里的青烟顺时针转了三圈,符纸瞬间染上一层淡淡的灰雾,金红交织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纸上微微蠕动。“我看你还怎么嚣张!”他低喝一声,将第一张黑符“啪”地贴在阿生的额头。

“滋——”符纸刚贴上,就传来一阵类似烤肉的声响,黑气猛地收缩,却被符纸死死钉在原地。

四目道长毫不停歇,又取出第二张、第三张……黑符一张接一张贴在阿生的胸口、四肢,很快就将他整个人裹成了“符人”,层层叠叠的黑符上,符文光芒流转,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结界。

贴完最后一张符,四目道长喘了口气,又从法坛深处请出一尊巴掌大的钟馗神像。

神像虽小,却雕刻得栩栩如生,钟馗豹头环眼,铁面虬髯,手持宝剑,自带一股凛然正气。

他恭恭敬敬地捧着神像,对着阿生拜了三拜,随即“咚”地一声,将神像稳稳压在阿生的肚子上。

“嗡——”

钟馗神像刚落下,就迸发出一道道刺目的红光,红光顺着黑符上的纹路蔓延,瞬间与所有符纸连成一片,形成一个巨大的红色光罩,将阿生和那团黑气严严实实地罩在其中。

阿生体内的罗小曼显然没料到这一手,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就没了动静。

那团黑气在红光与符力的双重压制下,像被冻结的墨汁,彻底凝固在阿生胸口,连一丝波动都没了,别说叫嚣,连半句话都吐不出来。

四目道长看着这一幕,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冷笑,他上前一步,指着被镇住的黑气,咬牙切齿道:“有种你再猖狂啊?

我看你还怎么蹦跶!”

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王婶更是激动得捂住嘴,眼泪再次涌了出来——这次是喜极而泣。

文才凑到四目道长身边,看着红光闪闪的符纸和神像,咋舌道:“师叔,还是您有办法!这下总算镇住了吧?”

四目道长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尊钟馗神像,眉头依旧没松开。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压制,以罗小曼的凶性,绝不会善罢甘休,一旦符力和神像的灵光减弱,她必定会再次反扑。

但眼下,这已是能保住阿生命的最好办法了。

“走!我们这就去把那鬼王的尸骨挖出来,用荔枝柴烧了,让她挫骨扬灰,连鬼都做不成!”

四目道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转头对文才吩咐,“你留下来看着阿生,要是有异动,用我留下的镇邪符先顶着,你应付得来。”

文才连忙点头:“师叔放心,我守着!”

“正义,和尚,还有家乐,跟我走!”四目道长背起法器袋,又拎起一把沉甸甸的锄头,率先往义庄外走去。

徐正义、一休大师和家乐紧随其后,每个人都带上了家伙——桃木剑、佛珠、法铃,沉甸甸的锄头在手里晃悠,透着股破釜沉舟的架势。

刚出义庄没多远,家乐忍不住问道:“师傅,这茫茫山野的,我们去哪找那鬼王的尸骨啊?”

四目道长从怀里掏出个黄铜罗盘,盘面光滑,指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用指尖在罗盘中央的太极图上轻轻一点,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指针猛地一顿,随即疯狂旋转起来,“嗡嗡”地打着转,最后“啪”地停住,针尖稳稳指向西边。

“去邪气最重的地方。”四目道长收起罗盘,语气笃定,“跟着罗盘走,错不了。”

几人一路往西,逢人便打听附近有没有荒坟旧冢。

日头渐渐西斜,毒辣的阳光变成了暖黄,洒在田埂上,把影子拉得老长。直到太阳快挨到山头时,他们才走到一个村口立着块黑石的村子,石碑上刻着“黑石村”三个字,字迹早已模糊。

村口的老槐树下,一个老大爷正蹲在石头上抽旱烟,烟杆“吧嗒吧嗒”响,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打量着这几个穿道袍、拎锄头的外乡人,眼神里满是好奇。

四目道长虽比老大爷年长,却客气地上前拱手:“老弟,打听个事。”

老大爷磕了磕烟锅,笑道:“大兄弟是外乡来的吧?

看你们这打扮,是要去山里?”

“正是。”四目道长点头,“我们受人所托,来处理点邪祟之事。

想问问你,这附近有没有乱葬岗,或是阴气特别重的地方?”

老大爷闻言,眉头皱了皱,磕掉烟灰想了半晌:“要说阴气重的地方,后山倒是有一片荒坟。”

他往西边的山坳指了指,“那地方邪乎得很,据我爷爷说,早年间是个村子,清朝那会儿的事了。”

“哦?村子怎么成了荒坟?”一休大师追问。

“唉,说起来惨得很。”老大爷叹了口气,烟杆在石头上敲得笃笃响,“不知道哪年哪月,那村子夜里突然起了大火,风助火势,烧得通天红,满村子的人愣是没一个逃出来,全被烧死在里面了。

后来别的村的人去收拾,把烧得不成样的尸骨归拢归拢,就埋在了后山。”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年头太久了,又没人祭拜,那些坟头早平了,杂草长得比人高,慢慢就成了乱葬岗。

也就我偶尔上去砍柴,顺手除除杂草,不然啊,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你们去那儿干啥?

那地方阴气重,太阳落山后连鸟都不往那儿飞。”

四目道长与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这被大火烧毁的村子,死了满村的人,怨气定然重得化不开,那鬼王罗小曼,十有八九就是从这儿来的。

“多谢老弟指点。”四目道长拱手道谢,“我们正是要去那里,了一桩因果。”

老大爷见他们坚持,也不再多劝,只是摆摆手:“那你们当心点,天快黑了,山里不太平。”

四目道长点点头,招呼众人:“走,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