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祁昀去茂阳后,秦烟年每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用最朴素的方法记录日子,其实就是在一张白纸上画正字。
这日,刚给第三个正字写下最后一笔,便嘟囔一声,“原来才过十五日,怎么感觉已经很久了。”
刚刚进门的棉夏没有听清,问道:“夫人说什么呢?”
“没什么。对了,有水晶包子吗?我馋了。”见丫鬟们提着食盒进门,秦烟年开口问道。
“有,厨房今日一早刚做的,您昨晚就说过,奴婢记着呢。”棉夏嘴角带笑,一边手脚麻利地指挥丫鬟们将早点摆上桌子,一边过来扶她。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她大大咧咧挥挥手,满不在乎。
虽然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但她感觉也还好,没有到不能动的地步。
吃过早饭,又开始无聊的一天。
不过这次,她找了手巧的丫鬟和嬷嬷教自己做虎头鞋和一些小孩子的衣物。
只是她不擅女红,总是出错,一只小老虎被她绣得七扭八歪。
她将那块红色小肚兜举高,皱着眉头,暗自嘀咕,“这根本就不像老虎啊。”
而后转头看向一旁,问道:“棉夏,我是不是绣得太丑了?”
棉夏放下手上的针线,将东西接过,仔细看了看,柔声道:“夫人第一次绣已经很好了。况且这可是您一针一线亲自绣得,单凭这份心意,那就是独一份儿。”
秦烟年呵呵两声,心道这也是为难棉夏了,还要编着胡话安慰她。
其实她哪里知道这就是棉夏的心里话。
棉夏在沈家伺候原身多年,自然知道沈老夫人是如何娇惯她,这种别家小姐从小就要学的女红,她从来就没学过。现如今能坐下来亲自动手,若是让沈老夫人知道,欣慰还来不及,哪里又会在意她绣得如何。
总之,这全天下最好的绣品也比不上她家姑娘亲自绣得东西。
…………
夜半。
风吹过窗户发出轻响。
秦烟年迷迷糊糊睁开眼,周围一片昏暗,她定了定神,出声道:“棉夏。”
最近这段日子,这人每晚都会宿在外间,怕她晚上有事找不到人。
“夫人。”
很快,棉夏便进了屋子,靠到床前,轻声道:“夫人,怎么了?”
她舔了舔唇,道:“水。”
“是。”
借着月色,棉夏去外间提了一直温着的茶壶进屋,又仔细倒了一杯温水送到床前。
秦烟年半撑起身子,就着对方的手咕噜咕噜喝了一整杯,然后才挥挥手,示意人退下。
可人刚走到半道,她又突然将人叫住,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刚到丑时末。”
闭了闭眼,那就是不到凌晨三点,可她已经没了睡意。
许是察觉到她的异常,棉夏又回到床前,忧心道:“夫人可是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