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赵祁昀,然后一脸不敢置信道:“你有毛病吧,我的手哪里脏了,甜着呢。”
说罢就一脸挑衅地将手指放到嘴里嗦了一口。
春兰和旁边的宫人们目瞪口呆。
既担心她的口出狂言惹怒陛下,又对她的举动莫名震惊。
好在赵祁昀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就朝一旁的书案走去。
“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秦烟年嘟囔着就打算跟过去,却被春兰一把拦下,然后另一个宫女立刻绞了帕子过来,替她把手指擦得干干净净。
等她收拾妥当过去时,赵祁昀已经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看。
定睛一瞧,竟然是她的话本。
“你最近不是有很多折子要处理吗?怎么这个时候有空回来?”
“风青说他来处理。”赵祁昀随口回了一句。
秦烟年一脸怀疑,但看出人情绪不高就没再继续说话。
只有远在宫外的风青打了个喷嚏。
…………
昭戮元年,七月初,盛夏。
午后的太阳毒辣,院子里的青石板都被晒得发白,树梢的枝叶更是打着蔫儿,只有蝉鸣一声重过一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秦烟年穿着一身轻软透气的月白素罗提花长裙,斜斜倚在紫檀木的凉椅上。那凉椅宽大,铺着光滑沁凉的玉簟,玉簟上又随意搭着一层冰绡,人躺在上面清爽舒适。
她眼眸半阖,似睡非睡,不远处赵祁昀和风青谈话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入耳中。
“他要多少?”
“二十万两白银。”风青抬眼看向上方的男人,冷声道:“要不要臣先回绝?”
“不用,给他。”赵祁昀声音平静,一脸的无所谓,不仅如此,还继续说道:“其他三区也一样,每人给他们二十万两。”
风青一愣,随即蹙眉道:“可若是一次性拿出去八十万两银子,国库恐怕就所剩无几……”
他们国库并不充足,前朝的亏空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那在不考虑国库的情况下,先生觉得范意该不该要这笔银子?”
风青没有犹豫,平声道:“该。”
“那就行了。”赵祁昀端过茶盏喝了一口,说道:“只要该用那就给,银子从来不是省出来的。而且,你猜其他三区接下来会不会也上折子。”
“既如此,不若都给了。”
“是,那臣这就下去……”
“别忙,还有一件事朕想跟先生商量。”
风青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他这位主子做事随性,能让人说出商量这话,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且恐怕早已决定,不过是例行通知而已。
但嘴上还是说道:“陛下请说。”
“朕想去一趟晚州沈家,京中的事情就先麻烦先生定夺。”
风青面色铁青,断然拒绝,“不行!您现在身份特殊,如何能随意离京!”
赵祁昀啧了一声,道:“先生的脾气似乎越发暴躁了。”
风青咬牙切齿,“那是因为臣一个人处理了近八成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