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意识不清(二)(1 / 2)

“别绑着我!不逃了~不逃了……”声音冲口而出,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尖利颤抖,甚至破了音。

月尘猛地蜷缩起身体,双手本能地护在身前,做出最卑微的防御姿态,眼睛死死盯着那即将触碰到皮肤的锁链,语速快得像在倒豆子,带着孤注一掷的哀求和示弱:“别绑我!别…求你…我错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都依你好不好?”

那冰冷的锁链尖端,距离我的脚踝皮肤,仅剩毫厘之遥。

冰冷的链条嗡鸣声,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君笙的动作顿住了。

他掌中延伸出的那截锁链无声地停滞在半空,“小尘儿跟我回月宫。”

他缓缓抬起眼,那双翻涌着阴鸷风暴的眸子落在月尘脸上,透出一点审视,一点…被取悦的玩味。

他什么意思。

他沉默地注视着月尘因恐惧和示弱而微微颤抖的样子,片刻后,掌中那截不祥的锁链如同活物般无声无息地缩回、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缓缓在冰冷的床榻边缘坐下,姿态带着一种重新掌控猎物的从容。

“小尘儿何时变得如此脆弱,受不住惊吓,从前的你可从未有过惊慌之态。”

修长的手指带着玉石般的凉意,轻轻抚上月尘沾满泪水的脸颊,“小尘儿哭的真好看,不知道现在的你,还能不能为我孕育子嗣,要不我们试一试。

白川也没说过千颜丹的药效会消失。”

他的指腹缓慢地、近乎怜惜地擦过颧骨上沾染的一块污迹,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与他周身那股阴冷的气息形成诡异反差。

“呵…我好开心……”一声极轻的哼笑从他喉间溢出,带着一丝餍足:“不论你是什么样的,吾都喜欢,要是你早这样乖顺点,不就好了?”

月尘的思想还停留在惊慌中未回过神。

如果这些话是对小陌说的,小陌会如何处理。

孕育子嗣,他什么意思,小陌他吃了什么丹药,为什么我都不记得。

他的指尖下滑,挑起月尘沾着灰尘的一缕鬓发,眼神黏腻地缠绕着他:“你看你,弄得这般脏兮兮的…冷汗都把衣服浸湿了~”

他的目光扫过月尘沾满尘土、狼狈不堪的衣袍,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仿佛那污迹玷污了他的所有物。

下一瞬,他手臂一揽,不容抗拒地将月尘打横抱起!

“吾替你洗洗。”

身体骤然悬空,月尘惊得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襟。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沦陷在他这攻势之下。

更何况我是狐狸,不应该是我魅惑他吗?怎么反过来了,都怪小陌把我雕刻的和他那么相似,反过来活活受罪的竟然是我。

他步伐沉稳,抱着我穿过空旷冰冷、回响着足音的大殿,径直走向月宫深处那片终年氤氲着清寒水汽的月泉池。

泉水清冽,寒气袅袅升腾,池底铺满了光滑圆润的月魄石,在流动的泉水中散发着柔和的、清冷的幽光。

水汽弥漫,模糊了视线,带着一种隔绝尘世的清寂。

君笙将月尘放下,泉水瞬间浸湿了他的鞋履边缘。

他站在月尘面前,阴影笼罩下来。

那双骨节分明、曾扼住我咽喉的手,此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探向月尘的衣襟,指尖精准地挑开了他的腰封。

冰冷的指尖触碰到颈下裸露的皮肤,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

他几乎是本能地猛地攥紧了自己松开的衣襟,死死护住,指节用力到发白,声音带着压抑的恐慌和抗拒:“你出去!我自己来!”

“呵…”君笙发出一声低沉的笑音,在空旷寂静的泉池边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了然和戏谑。

“从前你我共枕一宿,不都是一起沐浴的吗?怎么害羞起来了?还是小尘儿长大了,与吾有所疏离?”

他没有强行拉开我的手,反而微微俯身,靠近月尘的耳畔。

一只手,却漫不经心地探入身旁清澈见底的泉水中,修长的手指在水中随意地划动了几下。

哗啦…哗啦…

清澈的水流被搅动,发出规律而暧昧的声响,水波一圈圈荡漾开去,撞击着池壁,又缓缓回流。

那水声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敲打着紧绷的神经,平添了无数令人心慌意乱的燥热。

“祖宗哎,真是活祖宗,你快出去吧,搞得堂堂狐狸都不好意思,真是无语。

月尘慢慢挪着步子与他保持距离。

“怎么?”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月尘的耳廓,声音压得又低又缓,带着一种刻意的、磨人的探究:“真的害羞了?”

水声还在继续,哗啦…哗啦…伴随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空气里的水汽仿佛都变得滚烫粘稠起来,紧紧包裹着皮肤。

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月尘死死盯着水面他搅动的手指划出的涟漪,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方才那生死一线的示弱成功了…他果然吃这一套,硬扛只有死路一条。

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寒的泉水气息也无法压下心头的燥热和屈辱。

豁出去了。

月尘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正饶有兴味等着他反应的眸子。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嘴唇微张,吐出那个几乎从未用过的、带着生疏讨好意味的称呼,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害羞。”他停顿了一下,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更软、更驯顺,如同被驯服的雀鸟:“所以…阿笙…”

月尘看着他,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那浓稠的阴鸷和掌控欲。

“能出去吗?”月尘用尽力气,维持着声音里那点可怜的哀求,补完了这句话。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保持这该死的伪装。

君笙定定地看了月尘几秒,那审视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穿透。

泉水的哗哗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终于,他唇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堪称愉悦的弧度,那笑容冲淡了些许他眉宇间的阴戾,却依旧带着掌控一切的意味。

“好。”他竟干脆地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称呼和这份顺从相当受用。

他直起身,不再看我,当真转身,步履从容地朝着泉池外那扇玉门走去。

玉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那道颀长而极具压迫感的身影。

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带着一丝慵懒的余韵和不容错辨的占有欲,穿透薄薄的水汽,清晰地钉入我的耳中:

“吾…等着你。”

直到那扇玉门彻底合拢的轻响传来,直到确认他确实离开,月尘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才“铮”地一声断裂。

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脱力般向后踉跄了一步,冰冷的泉水瞬间浸没了小腿肚,刺骨的寒意让月尘打了个激灵,却也带来一丝病态的清醒。

“不能等!得赶紧走!”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池中爬出来,冰冷的月魄石地面冻得脚底生疼。

湿透的里衣紧贴在身上,又冷又黏。

月尘顾不上擦干,抓起旁边备好的干净月白色衣袍,胡乱地往身上套。

手指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寒冷而僵硬颤抖,系带几次都打滑。

“该死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勉强穿戴整齐,衣带系得歪歪扭扭,湿漉漉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