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界十年,月神也渐渐适应了如何融入人界更好的修炼心性。
月神咬着糖人刚在五谷斋临窗雅座落座,身后卖糖葫芦的老汉突然单膝跪地:“王后,这是陛下今晨新采的雪山红果,好吃吗?”
满楼食客眼睁睁看着糖葫芦串变成心形烟花,柜台算账的掌柜瞬间捧着琉璃盏接住坠落的糖渣:“陛下说这叫甜彻心扉。”
月神见状,知道又是寂暝在搞鬼。
尴尬的连糖葫芦都不要了,直接走了。
妖界侍卫就这样一直跟着,走到哪都有他们的身影。
次日月神来到孤云城,看见一家写着忘忧堂三字牌匾的地方,就走了进去。
“这位公子觉得月照千山寂下句该如何......”一位身材高挑的蓝衣才子问道。
月神坐下,拿起笔墨刚准备写下一句。
看到研墨的书童悄悄抖出狐尾:“王后请看,陛下将妖族十八座火山改成字形状了!”
月神手中的狼毫“咔嚓”折断,纸上未成的诗句被墨汁晕成个戴婚冠的小人。
月神隐忍,攥紧拳头:“要不是看他与自己认识多年,早就打他一顿。”
月神写下“星燃万壑明”就起身离去。
众人看见这诗,纷纷拍手叫好,当那蓝衣男子找寻他身影时,却没找到。
这日月神又来到灵衣阁门口,月神不想进去,却被热情的女子迎了进去。
“客官这腰身真真适合云锦......”老板娘量到肩宽时突然转变音色:“陛下说,嫁衣镶了两百颗人鱼泪珠子!请王后赶紧回家”
“滚远点。”月神怒声道。
月神拽着量衣尺转身要走,布匹堆里窜出个穿花袄的蛤蟆妖:“王后留步!陛下把喜鹊妖全染成银白色给您当轿夫,让您赶紧回去完成最后的仪式。”
月神愤怒的说着:“闭嘴,让你们妖皇陛下来见我。”
次日酉时,月神坐在妙音堂听戏,见到寂暝走来坐在对面,顿时茶杯的茶都不香了。
寂暝摸着他手说:“小陌是想通了,要跟本座回去是吗?”
“寂暝你够了!”月神第十次捏碎传音符:“把安插在说书先生体内的蜃妖收回去!”
窗外立即飘来新傀儡戏,演的是《霸道妖皇追妻记》,站在台上扮演月神的那人头上的冰晶冠还粘着糖人渣。
寂暝收回抓着月神的手臂说着:“找了十年了,还没死心,罢了今日是你生辰,你别赶本座走,就让本座陪着你。”
月神望着窗外,今夜灵气随落叶流转,寒露凝结成露珠:“十月初十,本来是个好日子,全被你毁了。”
往日都是君笙陪着,今夜只有寂暝陪着,月神也不再让他离开。
今日是月神一千五百岁寿辰,整座孤云城的商铺招牌全改成“贺王后生辰喜乐”。
月神惆怅着说着:“呵……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二百年了,真是恍如隔世。”
卖馄饨的摊主托着翡翠汤碗高唱成婚小调,路过的舞娘跳着跳着变出一只孔雀开屏,从羽衣里抖出十箱改造的烟花。
月神用神力将那些场景一一恢复原样。
看着窗外的场景,捏诀的手都在抖:“当年就该把你扔进灵泉溺水身亡,果真应了那句救了个麻烦......”
寂暝:“你是月神陌尘?”
陌尘:“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寂暝拿出之前加入了承欢露的蜜露果酒放在桌上问:“小陌,要不要喝两杯?”
月神拂过衣袖,转身就走不带一丝丝顾虑,没有看一眼寂暝,颤抖着身体就走了,因为那酒让他感到心慌。
直到某日路过月老祠,月神向月老要了根红线。
咬牙准备把寂暝的生辰八字和魔界食竹兽拴在一起。
当晚妖皇殿传来巨响,正在看书的寂暝被传送到魔界竹林,看见一群黑白配色的魔兽朝自己扑来。
他怀里还抱着刻有“吾妻亲赐”的竹节婚书,感觉到异样,瞬间来到了月神所在的月老祠,用火焰烧了那根红线。
笑嘻嘻的调情说着:“堂堂月神也会这么无聊,要不你再要根红线,将你我捆在一起,今晚就去圆房。”
直接强行把月神往怀里拉,却被月神推开了。
自此妖界眼线通报词新增了句:“王后,陛下说您要是喜欢黑白配色,明日就把妖皇殿刷成黑白风格。”
多月过后,孤云城沉月阁里,因为一位调皮的弟子,被闹腾的鸡飞狗跳。
捡到他的阁主,正在想办法找个靠谱的修士来教他修行。
阁主楚寒星将他养大,亦师亦父。
于是在城内广发请帖,邀请各路散修前来沉月阁观赏。
表面观赏,实际是找与他有缘的恩师。
这日晨光刚爬上炼丹房的雕花窗棂,二师姐发髻上的碧玉蜻蜓发簪突然被水珠砸得直晃悠。
赤云子蹲在房梁上憋笑,肉乎乎的手指还凝着三颗摇摇欲坠的露珠,檐角青铜八角盘转动的阴影恰好扫过大师兄调配到一半的胭脂色丹砂。
“小混球!”二师姐甩着湿漉漉的流苏簪回头时,正撞见阁主推门而入的玄色袍角。
朱砂罐“咣当”翻倒的脆响混着紫苏草燃烧的焦香,大师兄的哀嚎比炸炉声先一步窜上房梁:“师尊!这是西域火山朱砂!遇水会......”
滚烫的赤红色液体泼在宗主美髯上滋滋冒烟,赤云子扒着丹炉缝隙偷看,被窜进来的热浪烫得缩回小脚丫:“烫烫烫,嘶……”
糖渍梅子的蜜香在齿间迸开,他舔着沾灰的手指正要爬出来,突然被拎着后领提到半空:“宗主大人,我错了,别罚我……”
“温养龙虎丹需要塞三把雪见草进通风口?”宗主咬牙切齿地嚼碎解火毒的冰凌片,腮帮子鼓得像含着松子的松鼠。
丹炉里飘出的青烟正在凝成兔子,毛茸茸的尾巴扫过三师兄的砚台,蘸着墨汁的爪子“咔嚓”啃掉黄符纸的边角。
避雷符上的金漆簌簌掉进六师兄衣领,痒得他举着捣药杵原地蹦跳:“师尊!兔子在嚼我的符纸!”
赤云子趁机把糖渍梅子核吐进丹炉残渣里,爆开的第二波青烟瞬间凝成十只巴掌大的兔子,叼着满地符纸满屋子乱窜:“哈哈哈,你们捉不到我,师兄师姐们,你们手忙脚乱的样子真不像样子,平时宗主大人是怎样教导你们的,都忘了。”
在混乱中,大师兄的养颜丹糊成了废丹,二师姐的银丝软垫被啃出星星图案,阁主追着兔子踩碎了七个白玉丹瓶。
大师兄:“赤云子,别模仿师尊讲话,这所有的都是你搞得鬼。”
二师姐:“师弟,不要每次都来捣乱好不好,你要是实在没事做,就去膳房打杂,别在这里发癫。”
而罪魁祸首正趴在梁上晃着小腿,把最后半颗梅子塞进八角盘转动的齿轮里,咔嗒一声,漫天青烟突然化作梅子雨,把所有人的发色都染成了甜津津的蜜饯色。
阁主一向温和的脾气瞬间暴躁:“赤云子,你你又在捣乱,下来。”
二师姐:“师尊,你总算来了,快说说他。”
他看见师尊过来,嗖的一下就飞走了。阁主无奈的摇头:“小小年纪天赋异禀,可惜这调皮的性子。”
当他第十三次把晨露凝成的小水球砸在二师姐发髻上时,炼丹房顶的青铜八角盘突然倒转三圈。
正在调配养颜丹的大师兄手一抖,朱砂全泼在了刚进门的阁主脸上。
“赤云子你又在搞什么鬼!”阁主顶着满脸红印踹开丹炉,拎出缩在里面的小团子。
八岁的他攥着半颗糖渍梅子,鼻尖还沾着熄火符的灰烬:“师尊,我在帮六师兄温养龙虎丹......”
楚君笙沉月阁阁主楚寒星最小的弟子也是天赋最强的弟子,外界人称赤云子。
只因捡到他时天空异样,七岁那年各大宗门打上沉月阁让阁主交出还魂丹。
被赤云子三招将那些人都打成重伤,从此赤云子的名号响动修真界仙门。
话音未落,丹炉里传来闷响。
炸开的青烟凝成胖乎乎的兔子形状,蹦跳着啃掉了三师兄刚画好的避雷符。
他的师兄师姐,已经习以为常了。
又过了四年光阴,赤云子已经长高了不少,这日他同众位师兄师姐在堂内共餐时。
十二岁的他盯着自己碗里焦黑的炒丹参,默默把筷子伸向四师姐的翡翠饺。
翡翠饺子在自己碗中,又伸手去拿桌上的瓶子,准备加些调料。
正在用追魂香定位逃跑灵鸡的五师兄突然惨叫:“小师弟!你拿的是我新研制的痒痒粉调料瓶!”
又伸手去拿另一瓶,五师兄头上冒着热气:“那是狂笑散。”
他的手一抖,漫天飞舞的烟雾瞬间将整个膳堂炸开七色烟雾。
当阁主带着解毒丹冲进来时,看见赤云子正被二十只中了狂笑散的仙鹤追着满院子跑,廊下挂着的风干雪蛤全都跟着咯咯笑起来。
一片狼藉下,阁主拍着大腿警告他:“去把书阁所有丹方都抄百遍,三日后检查。”
从此赤云子被禁止进入膳堂进餐。
他后来都是跟着阁主在流云小筑里用餐,也是对门内其他弟子的保护。
“今天晚饭想吃灵鸡?”宗主捏碎第八个笑到抽搐的雪蛤,转头对正在给仙鹤灌黄连汤的君笙说:“想吃,自己去后山抓。”
他一声不吭的转头就往后山去。
他骑着狂笑仙鹤撞翻晒药架,正玩的开心时。
月神的银靴正巧踩在滚落的红果堆上,望向前面骑鹤的少年。
月神质问:“小孩你过来,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