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从不会因为你是神就会对你另眼相待,不同的成长环境,修炼环境,经历的不同,都会引导你从善还是从恶。
善恶本就在一念之间。
此时月尘与葵狐终于找到了临江城。
临江城在临江河江与桐苑河交汇的地方,烟云楼便如一枚墨玉镇尺,压在两江裁出的沃土上。
江上渔民众多,来来往往的渔船让此处热闹不堪。
葵狐与月尘踏着寅时的潮气入城时,正赶上早市开闸。
乌篷船挤满四座连桥的拱洞,船娘们青竹篙头挑着的琉璃灯还未熄灭,映得江面浮起千百个颤巍巍的月亮。
“好个‘千檐挂星斗’。”人群中传来。
月尘用扇子拨开垂到额前的树叶。
旁边的渔民:“他说的正是临江奇景,沿江而筑的吊脚楼此起彼伏,飞檐下悬着青铜铃铛。
这是当年得道高人留下的遗韵,每到戌时,铃铛便会响彻江面,里面会投射出周天星图。
如今铃铛虽锈蚀大半,檐角挂着的驱妖镜却新了不少。”
月尘听后却觉得挺神的,摇着扇子继续走在路上。
他们穿行在田宝巷,蒸糕的甜香与符纸的硝石味纠缠不休。
戴傩面的货郎摇着拨浪鼓兜售传送符,穿金线云履的修士在“糕点坊”前排队等开炉买几块。
几个顽童举着糖画从他们腿边窜过,龙形糖稀险些沾上月尘的衣摆。
“小葵狐把尾巴,耳朵收好”月尘。
葵狐:“妖祖大人,这里的修士怎么什么都卖?”
“新鲜的蛟泪!能照三生因果!”尖嘴薄舌的男人问道。
月尘摆摆手,赶紧走到一边。
“客官要租借望气瞳吗?今日特价......”长相端正的姑娘问道。
葵狐:“妖祖大人,他们好热情好客气,我们真的不买点吗?”
月尘用扇子拍了下他脑袋:“要这些有何用?再说你有钱吗?”
葵狐摇头。
“有灵石吗?”葵狐摇头。
“你不是说能进瑶光殿吗?”
葵狐:“这个可以,可她没告诉我什么时候见面。”
街道远处的叫卖声突然被铜锣截断,街尾飘来吟唱。
但见十二名赤膊力士抬着神轿踏浪而行,轿中供奉的却不是神像,而是块布满孔洞的陨铁,这是临江独有的“祭物”风俗。
边上看热闹的老者:“据说陨铁孔洞对应星宿,每逢朔月便会发出洞箫般的鸣响。”
月尘突然按着葵狐的脑袋。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东市槐树下站着个卖桃木剑的老道,摊前青石板赫然映着瑶光殿的标志。
正要细看,江面突然传来裂帛之音。
“瑶光圣女到……”
满街喧哗如潮水退去。
金鳞开道的楼船上,那人身穿月白轻纱腰间系着七宝珠链。
当她踩着霞光铺就的栈桥走来时,葵狐嗅到三年前她身上花香的味道。
“阿璃!”葵狐挤开人群带起的风险些吹走某个修士的拂尘。
她却像被惊动的云鹤,眼眸骤然发出冷光。护卫立刻横戟拦住葵狐,戟尖月牙刃上映出她毫无波澜的眼睛:“阁下认错人了。”
她腕间的转灵丹突然发烫,那是葵狐用尾尖血淬炼的信物。
可圣女已转身走向祭坛,披风扫过的地方,青石板上凝结出细碎的冰晶。
月尘在身后轻笑:“有意思,你认识她?可她好像不认识你。”
江风卷来陨铁的低鸣,这听着像是谁的呜咽哭声。
葵狐泪眼婆娑的:“妖祖大人,她竟然说不认识我。”
祭物仪式完成后,那女子头也不回的朝瑶光殿而去。
月光如银纱笼罩着瑶光殿,各个檐角上的铜铃在夜风中纹丝不动。
葵狐贴着琉璃瓦匍匐前行,尾尖扫过瓦当上雕刻的狻猊冰凉的触感让他感到害怕。
“妖祖大人,你现在不是恢复了吗?为什么要行翻墙这种行为?”葵狐。
月尘再次拍了拍他的脑袋:“本座不想暴露身份,我们偷偷溜进去找到你说的地方。
拿到那圣女的血,然后就进入归墟秘境,也不知道这瑶光殿里为什么有进入归墟秘境的阵法,也不知道她们在干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葵狐:“妖祖大人进那里干嘛?”
月尘:“找自己的名字。”
葵狐:“妖祖大人的名字不是月尘?”
月尘:“该怎么解释呢?不是本座跟你解释那么多干嘛。”
过了会,他们偷摸着来到瑶光殿的后山悬崖上这里一座山洞被重重禁制围着定然就是此地。
他们躲在一旁等着来这里的人,好借他们身份进去。
月尘等的无聊便问道:“小葵狐,你是怎么认识那圣女的,讲讲呗。”
葵狐回想着。
很多年前那场人界修士围剿妖兽的记忆,浮现眼前。
万妖谷几百里外的山燃起的火海映红了半边天。
葵狐逃跑期间咬牙将最后一点妖力灌注前爪,利爪刺入灌木的瞬间喉间突然发苦。
“谁在那里?”
清冷的女声自林间尽头传来,紫色裙裾拂过枯草碎木,绣着花纹的缎鞋停在离我三丈处。
当嗅到清冽的雪莲香混着血腥气,抬头对上一双动人的眼眸。
“妖?”她指尖凝起灵力,却在看到葵狐腹部贯穿伤时顿了顿。
光幕流转的结界自她袖中展开,裹住小狐妖即将溃散的元神:“小狐狸怎会伤成这样?”
小狐妖想开口,喉间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这该死的化形期反噬,偏在此时让我现出本体。”
她蹲下身时,发间垂落的银链映着月光,在我模糊的视线里晃成细碎的星河。
“别动。”温凉的手掌贴上额间,灵力如清泉漫过经脉。
这才看清她眉心印记竟是瑶光殿圣女。
传说中圣殿最锋利的剑,此刻正用灵力为小妖疗伤。
七日后在禁地醒来,晨雾中她正在照料一株双生优昙。
素白指尖拂过将开未开的花苞,转身时广袖带起一串星芒:“伤好了,便该回你该去的地方。”
望着她发梢沾着的优昙香露,忽然不想纠正这个误会。
这片山早成焦土,哪里还有该回的地方?指尖妖力燃起时,她腰间的破魔铃珠链竟未作响。
“我叫葵狐。”故意让狐耳从银发间钻出看着她骤然握紧的佩剑:“圣女殿下昨夜替我疏导灵力时,难道没发现妖丹上的裂痕?不过还是多谢救命之恩。”
优昙花在此时绽放,并蒂双生却开出红白两色。
她凝视着诡异的花相,剑尖灵力忽明忽暗:“你是妖,你想让我抓你回去?你走,今日事今日毕,就当结个善缘……”
葵狐望着月尘怔怔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那日她本该用佩剑刺穿我的心脏,但是她没有,妖祖大人你说她是不是喜欢我?”
月尘嘴边传来啧啧啧的声音:“就你这脑袋瓜装的都是什么?放你一马就是爱上你了,人界女子可不是那么随便。”
“妖祖大人,不要老是敲脑袋会变笨的”摸了摸脑袋:“妖祖大人,觉得小妖和她能在一起吗?”
月尘:“那圣女明显是对你有企图,人妖殊途最好远离。”
葵狐解释着:“可是,她收了我的礼物是不是对我有点好感。”
月尘:“看不出来,后面还有故事,讲讲呗”
葵狐有点小生气:“说了,妖祖大人就信了,算了还是不讲。”
葵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妖祖待在一起就特别开心,有种气息相融的感觉。
夜晚更深露重,虫鸣蛙叫显得这山洞很是安静。
风吹动树叶发出蛇类吐信子的声音天上的月亮躲进云里,看不见一丝光亮。
一宿之后,月尘醒来看见边上的葵狐不见了以为他去打听事情也就没管。
这时他已经和玄猫融合的差不多了,他也知道是现在的这个君笙分了自己的身体离了自己的魂。
只是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还要知道这诡异的地方自己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