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凡等人为未来的挑战而潜心准备,兑换资源,谋划提升之时,南市老城区那间略显简陋却充满温情的小屋里,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
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透过干净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而温暖的光斑。
姜若才从一夜无梦的深沉睡眠中悠悠转醒。
长期的孤独与不安,让她早已习惯了浅眠与警惕,但这一夜,她却睡得格外香甜安稳,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那双独特的、左眼浅紫灰红右眼浅灰棕色的眼眸,在初醒的朦胧中,如同浸染了晨露的异色宝石,带着一丝迷离的美。几乎是本能地,她醒来的第一时间,视线便急切地投向了窗边。
当看到那道熟悉的青色身影,并非幻觉,而是真实地沐浴在阳光中,正以一种缓慢而圆融的节奏打着太极时,她悬了一夜的心,才彻彻底底、安安稳稳地落回了原处。
不是梦。
他真的还在。
晨曦的光芒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那套洗得发白的青袍仿佛也染上了一层金边。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看似缓慢,却隐含天地至理,周身气息与这方小天地融为一体,仿佛有淡淡的、肉眼难辨的黑白灰色清辉在他周身流转、循环。这一刻的他,褪去了平日里的惫懒与不羁,显露出一种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道家气韵。
似乎感应到床上人儿的苏醒,王悼瑾缓缓收势,双手虚按丹田,完成最后一次吐纳,眼中那流转的神光悄然内敛。他转过头,看向床上正怔怔望着他的姜若,脸上自然而然地漾开一抹温和的笑意,带着刚结束修炼的些许沙哑问道:“醒了?睡得好吗?”
他的声音如同被阳光晒暖的溪水,潺潺流过姜若的心田。
姜若脸颊微不可察地泛起点点红晕,像是不习惯被人如此直白地关心,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弱却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松弛:“嗯,很好。”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像这样,毫无牵挂、毫无恐惧地一觉睡到自然醒了。
她起身,动作轻快地洗漱。而王悼瑾则如同一个娴熟的魔术师,从他那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破旧的青布袖子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了用油纸包好的、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肉包子,以及一杯封存完好、温度恰好的醇香豆浆。
“来,吃点东西。”他将早餐放在那张旧书桌上,语气寻常得如同做了千百遍。
姜若看着桌上简单却充满烟火气的早餐,又抬眼看了看站在桌边、眉眼含笑的王悼瑾,心中那股暖流再次汹涌澎湃,几乎要将她淹没。这种被人细心惦记、妥帖照顾的感觉,对她而言,陌生得让她想哭,却又珍贵得让她想紧紧抓住。
两人相对而坐,安静地吃着早餐。阳光洒满小小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包子的香气和一种名为“安心”的氛围。苏举变回杂毛狗的形态,摇着尾巴,眼巴巴地在桌边打转,被王悼瑾笑骂着丢了一个肉包子,立刻叼到角落欢快地享用起来。而窗台上的墨痕,则依旧维持着它高冷猫设,对世俗的早餐不屑一顾,慵懒地舔着爪子,享受着“猫生”的宁静。
吃完早餐,姜若犹豫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声问道:“你……你这次回来,能……能待多久?”她的声音里,藏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紧张与期盼。
王悼瑾收拾碗筷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看向她,目光认真而坦诚,没有敷衍:“暂时不会走。南市这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手腕上的那个暗银色手镯,语气更加坚定,“而且,答应了要保护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