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强调了那个“亿”字，配合着他那副“我很谦虚”的表情，让吴予琦的嘴角都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她现在算是明白，王凡之前说王悼瑾“精通各派杂学”是怎么回事了。
这哪里是交流，怕不是坑蒙拐骗……或者，是以某种特殊方式“交流”来的？
“不过我这人比较随意，”王悼瑾继续道，仿佛没看到吴予琦微妙的表情，“也真的就只学会了‘亿’点点，杂而不精，让琦姐见笑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
真的方面，他确实涉猎极广，各派秘术都有所了解；假的方面，这“一点点”的水分，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少，那能蒙蔽天机的三十六天罡玄纸伞，那疑似“分光化影”的神念分身，还有他能精准找到剑冢内的扶心剑，这些都绝非“一点点”那么简单。
吴予琦没有深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只是淡淡道：“无妨，你没事就好。”
王悼瑾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身边紧紧抓着自己、仿佛生怕他跑掉的姜若，对吴予琦笑道：“对了，再过几天，凡哥他们应该也回到南市了。那……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聚。”
他指的是带着姜若和苏举离开。
吴予琦点了点头：“好。”
王悼瑾轻轻拍了拍姜若的手，柔声道：“阿若，我们回家了。”
姜若抬起头，看了看王悼瑾，又看了看吴予琦，轻轻点了点头，但抓着王悼瑾衣袖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王悼瑾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任由她抓着，对吴予琦颔首示意，然后便带着一步不离的姜若，以及垂头丧气跟在后面的苏举，朝着公园外走去。
那只名叫墨痕的狸花猫，不知何时已经跳到了苏举的肩头，慵懒地趴着，琥珀色的猫眼半眯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吴予琦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诸多疑问并未完全解开，但至少，王悼瑾回来了，姜若的安全有了保障，而王凡也即将归来。
南市的棋局，似乎因为王悼瑾的回归，以及苏举这意外暴露的“狼人”身份，而增添了更多的变数和……趣味。
她抬头看了看依旧阴沉压抑的天空，转身离开了公园。
山雨欲来风满楼。
银城的风暴暂时远离，但南市的暗流，似乎正在加速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