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应声去倒热水。陈雪茹也起身去厨房端菜。
陈妈起身招呼:“大茂快坐下,先喝口热水暖和暖和!”
许大茂被这热情弄得有些局促,连连摆手:“别别别,嫂子,陈婶,我吃过了,真吃过了。”
“行了,跟我们你还客气啥?”何雨柱一把将他按在凳子上,“这大冷天跑来,肯定有事儿,边吃边说!”
很快,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异常丰盛,香味扑鼻。
许大茂推辞不过,再加上也确实馋这口热闹饭,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几口热菜下肚,他的脸色才缓和了些,但眉宇间的郁结之气却更重了。
吕辰给他倒了一杯酒,问道:“大茂哥,看你这样子,是遇到什么事了?院里出事了?”
许大茂抿了一口,重重叹了口气,放下筷子,脸上露出愤懑之色:“小辰,柱子,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信,炸了!我们院彻底炸锅了!”
“怎么了,有你这三大爷在,谁还敢炸锅?”何雨柱刺了一句。
“贾张氏!那个老虔婆回来了!”许大茂压低声音,如同在说什么惊天秘闻。
桌上的人都愣了一下。吕辰惊讶道:“她不是被送回老家接受改造了吗?怎么回来的?”
“谁知道易中海和贾东旭使了什么神通!人是回来了,瘦得就剩一把骨头,跟个骷髅架子成精似的,风一吹就能倒!可那劲儿头,一点没减!反而更邪乎了!”许大茂心有余悸地说道。
他灌了口水:“她这一回来,第一个就收拾了秦淮茹!说她是扫把星,害得她儿子不孝顺,害得她被弄回乡下受苦!逮着秦淮茹就是一顿打骂,差点把房顶都掀了!贾东旭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还不算完!”许大茂越说越激动,“收拾完秦淮茹,她就开始大杀四方了!院里有一个算一个,谁都没跑了!”
“二大爷刘海中,还想摆官架子,上去刚说两句‘要讲究邻里团结’,好家伙!直接被贾张氏扑上去,‘呸!你个官迷!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场就给他脸上来了好几道血檩子!现在都没脸出门!”
“易中海更惨!想上去和稀泥,被贾张氏指着鼻子骂‘绝户!黑心肝的老绝户!算计我儿子!不得好死!’一口一个‘绝户’,骂得易中海脸跟锅底似的,现在天天关着门,求个清静!”
“连阎老抠那样的铁公鸡!”许大茂伸出两根手指,“都破财免灾,被硬生生讹走了两块钱!”
最后,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哭丧着脸:“我!我这个三大爷!更倒霉!她就堵在我家门口骂啊!骂了一整夜!什么难听骂什么!说我缺德冒烟,断子绝孙,放电影害她……我实在没忍住回了一句嘴,好家伙!”
许大茂说着,愤愤地扯下围巾,露出脖子——一道清晰的血痕从耳后延伸到锁骨上方。
“看看!看看!这就是那老虔婆给抓的!跟鹰爪子似的!疼死我了!”
陈妈凑近一看,连声“哎哟,造孽哟!这下手也太狠了!”
吕辰、何雨柱等人面面相觑。这瓜确实有点炸裂,没想到贾张氏战斗力不减反增,一回来就搞出这么大动静。
大家讨伐了贾张氏一阵。
吕辰问道:“对了,大茂哥,你不是评了积极分子和优秀职工了吗?应该能往上动一动了吧?”
提到这个,许大茂郁闷地喝了口酒:“别提了!小辰!评是评上了,奖状还在家贴着呢。可一到升职考核,上面就卡着我!说什么还需要锻炼!我都积极成这样了,还要怎么锻炼?不就是放电影吗?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放!”
吕辰笑了笑,给他分析:“大茂,你想想,你现在是厂里最好的放映员,活儿全指着你。你要是升上去当领导了,谁去放电影?谁还能比你放得好?领导不得考虑这个?你得赶紧带出个徒弟来,把手艺传下去,让人能接你的班,这样上面才放心让你去管别的事啊。”
许大茂愣愣地听着,眼睛越瞪越大,最后猛地一拍脑袋:“哎呀!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光顾着自己表现了!没人接班,领导哪敢让我走!小辰,你这话真是点醒我了!太对了!”
心结一去,许大茂的心情也畅快起来,开始有说有笑地和大家吃饭喝酒。
饭后,吕辰从家里小药箱找出正痛片和磺胺,拿出几片研磨成细细的粉末,又找了点干净的棉花和布条。
“大茂哥,过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别感染了。”吕辰招呼道。
他用酒水给许大茂擦拭了脖子上的抓痕,然后将粉末小心地敷在伤口上,再用布条轻轻包扎好。
一边包扎,一边告诫:“大茂哥,刚才给你敷药是没办法。这正痛片,内服一定不能多吃,容易上瘾,跟吸毒一样,身体都得垮掉,你可千万别学。”
许大茂连连点头:“小辰你放心,我肯定不多吃……”
突然,他眼里瞬间一亮,重重拍了一下大腿,“贾张氏!我可是看她偷偷去买了好几回了!那她是不是上瘾了?”
吕辰一愣:“大茂哥,你没看错?”
许大茂仔细回想:“没看错,我亲眼所见,就在我们那边的卫生所,神神秘秘的!”
吕辰神色一凝,沉吟道:“难怪她这次回来,精神如此反常。若真是长期服用正痛片上瘾,那一切就说得通了——这类药物依赖性极强,一旦断药,人就会失控发狂。”
顿了顿,又说:“这要是让人知道她大量购买、食用,去街道或者派出所举报,一个‘吸毒’的帽子扣下来,她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肯定得被严肃处理。”
许大茂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一拍桌子:“哈哈哈哈,对!举报!必须举报!这下我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说完起身围上围巾,就要出发。
陈妈连忙拉住,拿着一双新做的棉布鞋塞给他:“大茂,拿着,过年穿新鞋,走新路!看看合脚不?”
许大茂接过,鞋底纳得密实,摸着就暖和。
他看看鞋,又看看陈妈慈祥的脸,再看看吕辰一家,想起自己院里那鸡飞狗跳和冰冷的算计,鼻子突然一酸,眼圈就红了。
“陈婶,太谢谢您了……”他声音有点哽咽,抱着那双布鞋,“我回去了……”
他匆匆出了门,融入外面的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