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医馆门前已排起长队。百姓们提着药篮、抱着孩童,低声议论着昨日朝廷传来的消息——柳若蘅之父因贪墨军饷被革职查办,牵连者众,医馆亦被列入清算名单。
“这下可怎么办?听说医馆要换了主事人。”
“换谁啊?总不会是那个冷冰冰的秋姑娘吧?”
“那可是个狠角色,前些日子我媳妇发热,她一剂药下去就退了烧,神得很。”
议论声中,门扉吱呀一声开启,秋蘅身着素色广袖襦裙,手中药箱轻扣在门槛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声音清冷:“今日仍按旧例接诊,不拒贫富,不问来处。”
她话音未落,几个身穿衙役服饰的人已踏入门槛,为首者手持文书,冷冷道:“奉旨清算医馆账目,请诸位暂避。”
秋蘅不动声色,转身唤来账房先生,将医馆历年收支账册一一呈上。那领头衙役翻阅几页,眉头微皱:“这些账目……为何多有涂改痕迹?”
“皆为复核更正。”秋蘅语气淡然,“若有疑问,可请户部司库比对原单。”
衙役面色稍缓,却仍未放松警惕。他们此行,本是受命而来,背后之人另有交代,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借机发难。
而此刻,沈府方向也传来消息:沈微澜早已安排妥当,所有账目往来均已转为暗账,不留半点痕迹。
医馆内,秋蘅亲自巡视各诊室,与老医师们逐一交谈,言辞恳切:“医者仁心,治病救人之道不应因人事更迭而停滞。我接手医馆,并非要夺权易制,而是希望它能继续为百姓所用。”
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医师叹道:“老夫虽不愿轻易改弦更张,但你既然有此诚意,我也愿尽力配合。”
“多谢前辈。”秋蘅拱手作揖,目光坚定。
午后,一封密信送至她案前,内容简短却意味深长:
“张掌柜已被拘押,其幕后之人身份尚隐。医馆声誉受损,需速立新方以正视听。”
秋蘅沉思片刻,取出随身携带的《本草图谱》,翻开一页,指尖停在“雪莲”二字之上。
翌日清晨,医馆门口张贴告示:
“即日起,凡疑难病症患者,可免费试用新疗法三日,疗效不佳者,概不收费。”
告示一经贴出,围观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真的假的?新疗法?”
“我娘咳疾多年,大夫都说无药可治,不如试试看。”
“听说那位秋姑娘医术通神,或许真有奇效。”
首日便有十余名患者前来尝试,秋蘅亲自诊治,调制药汤,辅以针灸推拿,手法娴熟,言语温和。短短一日,已有三人病情明显缓解。
次日,更多人闻讯而来,甚至有从外城赶来的病患家属。
一名老妇人拉着孙儿的手,跪在秋蘅面前,泪眼婆娑:“姑娘救救我家小孙子罢,他高热不退已有三日!”
秋蘅扶起老妇人,迅速查看孩子脉象,随即取银针施针,又调配了一剂清凉解毒汤。半个时辰后,孩子的额头终于退了热。
“姑娘真是活菩萨!”老妇人连连叩首。
此事传开,更有不少曾对秋蘅存疑的老医师也开始主动协助她诊治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