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女知青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鄙夷和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
平日里唐可青仗着是沪市来的,有点文化,没少明里暗里挤兑她们,现在看她落得这般下场,心里只觉得解气。
没人真心想管她,七手八脚把她湿透的冰冷棉衣扒下来,胡乱找了床破被子给她裹上,就往炕角一塞,任由她自生自灭。
炕是凉的,屋里更是冷得像冰窖。
到了后半夜,唐可青开始发起高热,额头烫得吓人,脸颊却诡异地泛着红晕,嘴里开始胡言乱语,一会儿喊着
“冯同志……救我……”
一会儿又恶毒地咒骂
“冯如意……你不得好死……”
声音含糊,却听得同屋的女知青们毛骨悚然,又觉得恶心。
起初没人理她,直到天快亮时,一个年纪稍小、胆子也小的女知青发现唐可青气息微弱,翻着白眼,似乎快要不行了。
这才害怕起来,怕真闹出人命担责任,赶紧跑去拍大队长刘顺根家的门。
刘顺根被人从热被窝里叫起来,一听又是知青点出事,还是唐可青,脑仁儿就突突地疼。
他骂骂咧咧地穿上衣服,叫上老把式套了牛车,赶到知青点一看,唐可青已经烧得人事不省了。
“真是作孽啊!”
刘顺根气得跺脚,却也不能真看着人在他地盘上死了。
赶紧让人用厚被子把唐可青裹严实了,抬上冰冷的牛车。
老把式挥动鞭子,牛车在黎明前的寒风中,吱吱呀呀地朝着公社医院赶去。
到了公社医院,一量体温,四十度!
医生检查后,诊断是重风寒引发了急性肺炎,情况危急,必须住院治疗。
住院费医药费可不是小数目,刘顺根黑着脸,以大队的名义做了担保,垫付了钱,心里琢磨着这钱以后非得从唐可青的工分里一分一厘地扣回来!
扣到她倾家荡产!
安排了一个平时比较老实、不太合群的女知青暂时留在医院照顾,刘顺根憋着一肚子火回到了土家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