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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咸阳阴影(1 / 2)

穿越者青林是被冰冷的青铜器皿砸在地上的脆响惊醒的。

青林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冰凉的金砖上,鼻尖几乎要蹭到地上一滩暗红色的液体——那气味腥甜,混着浓重的酒气,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废物!连盏灯都端不稳,留着何用!”

一个尖利的少年嗓音在头顶炸开,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戾。

青林艰难地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殿上高坐的身影。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绣满日月星辰的玄色龙袍,腰束玉带,面容白皙,眉眼间却带着股说不出的阴鸷。他脚边跪着个瑟瑟发抖的小宦者,手里的青铜灯盏摔在地上,灯油泼了一地,火苗早已熄灭。

周围站着的宫人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宫殿空旷得可怕,梁柱上雕刻的金龙在昏暗的光线下张牙舞爪,像是要扑下来噬人。

“拖下去!”少年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在驱赶什么脏东西,“扔到骊山去,给那些刑徒当靶子练箭。”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小宦者哭得撕心裂肺,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哭喊声在长长的宫道里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黑暗中。

青林的心脏骤然缩紧。陛下?骊山?刑徒?这些词像冰锥一样扎进他的脑子里。他记得自己前一晚还在看《史记》里关于秦二世胡亥的记载,看到“刑者相伴于道,而死人日成积于市”时,气得拍了下桌子,桌上的台灯突然爆出一串火花,再睁眼就到了这地方。

难道……他穿越到了秦朝,眼前这少年,就是那个以残暴闻名的秦二世胡亥?

“你是谁?”胡亥的目光突然落在青林身上,带着审视的冷漠,“穿着这般古怪的衣服,是哪里来的奸细?”

青林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现代的t恤牛仔裤,在一群古装宫人间显得格格不入。他慌忙爬起来,膝盖在金砖上磕得生疼,却顾不上揉:“罪……罪民青林,并非奸细,只是……只是迷路至此。”

“迷路?”胡亥嗤笑一声,从龙椅上站起来,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一步步走向青林。他身形单薄,走得却极慢,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这咸阳宫守卫森严,你能迷路到朕的寝殿,倒是本事。”

他绕着青林转了一圈,突然伸手扯住青林的t恤领口,眼神里闪过一丝好奇,又很快被残忍取代:“这布料倒是新奇,不如扒下来,给朕做个箭靶子?”

周围的宫人吓得脸色惨白,有个老宦者颤巍巍地跪下来:“陛下息怒,此人身形异于常人,或是什么方外之人,留着或许有用……”

胡亥不耐烦地踹了老宦者一脚:“有用?什么用?能替那些刑徒挨箭吗?”他想了想,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罢了,留着给朕逗乐子。要是敢不听话,朕有一百种法子让你死得比刚才那宦者还难看。”

就这样,青林稀里糊涂地成了胡亥身边的“玩物”。他被宫人们扒去现代衣服,换上粗布囚服,关在殿角的小隔间里,每天看着胡亥如何把人命当成草芥。

胡亥似乎对杀戮有着病态的痴迷。

有天晨起,负责给胡亥梳头的宦者不小心扯掉了他一根头发,胡亥当即把那人的手指一根根砸断,看着宦者在地上翻滚哀嚎,他却笑得拍手:“看他像不像条蛆?真好玩。”

青林站在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想冲上去阻止,却被旁边的老宦者死死拉住。老宦者用口型对他说:“别送死。”

他渐渐明白,这座咸阳宫就是一座巨大的屠宰场,而胡亥就是那个以杀人为乐的屠夫。始皇帝嬴政虽然严苛,却还懂得“治乱世用重典”,可胡亥的残暴,毫无道理可言,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扭曲的快感。

更让青林心惊的是胡亥对权力的滥用。

他常常在朝堂上昏睡,把所有政事都推给赵高。偶尔清醒时,不是想着如何安抚百姓,而是琢磨着怎么修建更奢华的宫殿,怎么搜刮更多的民脂民膏。

“朕听说阿房宫的梁柱还不够气派?”一天,胡亥躺在榻上,听赵高汇报工程进度,漫不经心地说,“把蜀地的楠木都砍了运来,不够就拆了六国旧宫的木料,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朕的宫殿比始皇帝还要辉煌。”

“陛下圣明。”赵高谄媚地笑着,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只是如今骊山皇陵和阿房宫同时动工,刑徒怕是不够用了……”

“不够就抓!”胡亥猛地坐起来,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凡家有三男丁者,抽两人去服役;敢违抗者,诛三族!朕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听话。”

青林在旁边听得浑身冰凉。他记得史书记载,秦二世即位后,续建阿房宫和骊山皇陵,征发了七十多万刑徒,导致民不聊生,最终引发了陈胜吴广起义。可他没想到,这一切的背后,竟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够就抓”。

那些被抓去服役的,难道不是活生生的人吗?他们有父母妻儿,有自己的生活,却因为帝王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要背井离乡,在苦役中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甚至变成累累白骨。

有一次,青林趁胡亥喝醉了,壮着胆子问:“陛下,若百姓都去服役,谁来耕种?秋收若是荒了,恐怕会有饥荒……”

“饥荒?”胡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醉醺醺地指着青林,“你懂什么!朕富有天下,想要什么没有?百姓饿死了,再从别的地方抓就是了。再说了,那些贱民,死几个又何妨?”

他突然一把揪住青林的头发,把他的脸按到自己面前,眼神里的醉意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残忍:“你是不是觉得朕很蠢?是不是想替那些贱民说话?告诉你,朕的天下,朕想怎样就怎样!谁要是敢不服,朕就杀了谁!”

青林的额头磕在榻沿上,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胡亥的龙袍上。他看着那片迅速晕开的暗红色,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独夫民贼”。

胡亥的昏庸,不仅仅是愚蠢,更是对生命的彻底漠视。在他眼里,百姓不是子民,而是可以随意驱使、随意杀戮的牲畜;江山不是需要守护的家业,而是满足他私欲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