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最后字,他走到关墙最高处。夕阳将戈壁染成金黄,远处炊烟袅袅升起。噬源珠在怀中微温,不再有往日躁动。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十月初九,霜降。北疆大捷的捷报已传遍中原,镇渊伯陈强率军班师。
清晨的官道两旁挤满了百姓,孩童爬在树杈上张望。当字帅旗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欢呼声如潮水般涌起。陈强骑在战马上,玄甲未卸,只摘了头盔。身后将士队列整齐,伤兵坐在马车中,阵亡者的骨灰坛覆着黑绸。
掷喜钱!路旁富商抬出箩筐,铜钱如雨点洒向军中。老农跪地叩首,他的独子就在队伍里生还。少女们向最英俊的校尉抛香囊,却被军纪官瞪眼制止。
陈强目光扫过人群。茶楼窗口有戴斗笠之人快速素描,当铺二楼窗帘微动。他不动声色地策马前行,噬源珠在怀中微温——这珠子对恶意格外敏感。
三日后抵达京城郊外,礼部官员早已备好迎师酒。尚书亲自捧盏:伯爷功在千秋,陛下明日午时正开太极殿受贺。
是夜驻跸城外大营。陈强独坐帅帐,擦拭佩刀。亲兵送来密报:京中流传他私藏狼神宝藏,纵容部下劫掠。另一份暗桩消息更惊心——三皇子门人近日频繁出入兵部侍郎府邸。
将军,明日受封...副将欲言又止。
照常应对。陈强收刀入鞘。他取出那枚从狼神谷带回的纯净晶核,在烛光下凝视。晶核中流转的光晕,隐约组成星图轨迹。
五更鼓响,亲兵捧来伯爵朝服。紫袍金带,玉冠巍峨。陈强更衣时摸到内衬一处硬物,拆线取出半张字条,仅两字:。
辰时正,大军列队入城。朱雀大街净水泼街,黄土垫道。陈强骑马行在前列,看见皇城角楼上的弩机反射着冷光。
将至承天门前,噬源珠突然发烫。他勒住战马,抬头望见城门阴影处站着个披黑氅的身影,对方抬手在颈间轻轻一划,迅速消失在人海。
继续前进。陈强轻夹马腹,掌心渗出细汗。凯旋的荣耀之下,暗流已汹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