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臂软软地环上他的脖颈,指尖无意识地插入他略显凌乱的发间,微微颤抖着,带来一阵阵细密的、令人战栗的酥麻。
这个吻漫长而深入,充满了宣告和确认的意味。
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几乎窒息,陆江麟才勉强松开她的唇,额头却依旧抵着她的,呼吸粗重灼热,喷薄在她的肌肤上,引起一阵阵细微的战栗。
他的目光依旧紧紧锁着她,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燃烧着未曾熄灭的火焰,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欲、占有和一种得到稀世珍宝后的、近乎晕眩的狂喜。
他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湿润的唇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和深深的迷恋
“姚浅凝……”
他又一次念出这个名字,仿佛每念一次,都能让这份所有权更加牢固一分。
“我的。”
姚浅凝的脸颊绯红,眼眸中水光潋滟,仿佛蒙着一层薄雾,带着情动后的迷离和羞涩。
她微微喘着气,听到他这句宣告,像是害羞极了,却又像是无比满足,轻轻地将发烫的脸颊埋进他的颈窝,蹭了蹭,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鼻音的回应。
“嗯……你的。”
这声回应,轻软而顺从,像最后一把钥匙,彻底锁定了他的心神。
陆江麟猛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颈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怀中这具温软身躯的真实存在,感受着那份彻底归属于他的、巨大而汹涌的满足感。
————
夜色如墨,寒无咎独自坐在冰凉的屋脊上。
远处,城镇的灯火连成一片温暖的星河,人声与笑语被晚风模糊地送来,那是他寻找姚浅凝的这半年来,被迫看遍、却始终无法融入的喧嚣。
牵手,依偎,欢笑……原来普通人之间,是这样的。
他灰蓝色的瞳孔倒映着那片人间烟火,却像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冰壁。
这些曾经被他完全忽略的“噪音”,如今每一次传入耳中,都会在他心底勾勒出同一个人的身影。
若是她在,她定会拉着他,指着那糖人摊子,或是那喷火的杂耍,眼睛亮亮地说个不停……
想到这里,他心口那枚由她鲜血重塑的心脏便传来一阵尖锐的酸涩,比任何刀伤更疼。
这半年的寻觅,踏遍千山万水,搜尽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每一次失望都像是在他冻结的情感上又覆盖一层寒霜。
浅浅,你到底在哪……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片孤寂吞噬时,夜风中传来极轻微的振翅声。
一道迅捷的黑影破空而来,精准地落在他屈起的膝上。
是西边势力的信鸽,脚上绑着细小的竹管。
寒无咎的身体瞬间绷紧,所有纷乱的思绪戛然而止。
半年来,这是穆琯玉第一次主动联系他。
是……找到了吗?
一股他无法控制的战栗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他小心翼翼地解下竹管,指尖竟有些发凉,动作却快得惊人。
展开纸条,穆琯玉清瘦却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
[速往西北军营附近竹林,寻浅浅,听其令行事。务必护其周全。琯玉]
“唰——”
寒无咎猛地站起身,冰冷的月光勾勒出他骤然变得锐利如刀的身影。
之前的迷茫、孤寂、绝望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燃烧的专注与决绝。
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中,沉寂了半年的冰原骤然崩裂,迸发出骇人的亮光。
他最后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迹,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收入怀中,紧贴着那片她给予心跳的胸膛。
下一瞬,身影已从屋顶消失,如一道离弦的箭,融入了沉沉的夜色,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风在他耳边呼啸,却盖不住他胸腔里那震耳欲聋、只为一人而跳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