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是最痛的。
不是恨。
不是厌。
是彻彻底底的……
无关紧要。
她一步步向前走。
萧景琰。
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下，像是未落的泪。
她看着他，目光平静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的脚步没有停。
从他身边经过时，她闻到了雨水混着血的味道。
真脏。
她微微侧眸，目光从他身上掠过，不带一丝温度。
萧景琰，你也不过如此。
你的剑，你的誓言，你的爱……
全都一文不值。
她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
她在看他。
可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恨，没有痛，甚至没有一丝熟悉的温度。
“姚姚……”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指节抵着结界，鲜血顺着屏障滑落。
她听见了吗？
她还在乎吗？
她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比风更轻，比雪更冷。
然后，转身。
她连恨都不肯给他。
她彻底……将他从她的世界里剔除了。
这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最后一个。
萧景珂。
他像条被遗弃的狗，跪在结界外捶打嘶吼。
那双琉璃眸此刻布满血丝，漂亮的手指血肉模糊，在屏障上留下斑驳血印。
真吵。
她漠然扫过他的伤口，碎裂的骨节刺破皮肤，露出森白颜色。
曾经她会心疼地捧起这双手小心包扎，现在只觉得可笑。
演给谁看？
结界内外不过三步距离，却像是隔着一整个世界。
他疯狂捶打的模样倒映在她眼底，却再激不起半分波澜。
太迟了。
当寒无咎的匕首刺入心脏时，她突然明白。
这些男人所谓的爱，不过都是自私的占有。
柳无痕要她原谅，萧景琰要她解释，萧景珂要她回头。
可谁问过她痛不痛？
就这样吧。
她的眼神，像看一块石头。
没有恨，没有爱，甚至没有一丝熟悉的温度。
就像看着无关紧要的尘埃，或是路边的草木。
萧景珂的呼吸凝滞了。
她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们看着自己“复活”，看着自己碾压寒无咎，看着自己以绝对的力量凌驾于众生之上……
然后，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他们：你们，不值一提。
萧景珂的喉咙动了动，嘶哑地挤出两个字。
“……姐姐？”
她没有回应。
只是微微垂眸，目光从他染血的手，移到他的眼睛。
审视。
纯粹的审视。
然后。
她转身离去。
结界依旧存在，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来，不是为了救谁，也不是为了杀谁。
只是来宣告：凡人的爱恨，于神而言，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