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
萧景珂的骨镰横在身前,琉璃般的眸子冷冷盯着他,声音低沉而危险。
“还要继续吗?”
寒无咎的指尖微微收紧,匕首在雨夜中泛着森冷的光。
雨水模糊了视线,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跃入黑暗。
撤退。
反正……只要能杀了她就行。
不急于这一刻。
萧景珂没有追击,姐姐现在需要他!
他低头看着自己森白的骨镰,手指微动,骨镰寸寸碎裂,化作血雾重新凝聚,最终恢复成血肉之臂。
只是新生的皮肤苍白如纸,隐约还能看到未完全愈合的血管。
没有犹豫,他大步走向姚浅凝,单膝跪地,将昏迷的穆琯玉轻轻抱起。
“走。”
“我送你们去。”
姚浅凝伸手,染血的指尖颤抖着抓住萧景珂的衣襟,力道大得几乎要撕碎那层布料。
“阿景……”
她声音轻得像是濒死的喘息,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狠绝。
“你送琯琯去南昭……找阴九幽。”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治好琯琯。”
“求你。”
最后两个字砸在地上,重若千钧。
萧景珂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在求他。
那个永远游刃有余的姚浅凝,那个宁可咬碎牙也不低头的姚浅凝,此刻……在求他。
心脏疼得他呼吸凝滞。
没有犹豫,没有质疑,他单手托住穆琯玉的后背,另一只手握住姚浅凝冰凉的手指。
“好。”
嗓音沙哑,却坚定如铁。
“我以命起誓。”
但他没问。
那你呢?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你要去做什么?
姚浅凝似乎看出他的疑虑,惨然一笑,指尖轻轻抚过他新生的、苍白的手臂。
“我得留下来……”
“有些账,该清了。”
萧景珂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收紧怀抱,将穆琯玉稳稳抱起。
“等我回来。”
他转身踏入雨幕,背影决绝。
他翻身上马,将昏迷的穆琯玉紧紧护在怀中。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穆琯玉苍白的脸上溅开细碎水花。
“驾!”
马鞭破空,骏马嘶鸣着冲进雨幕。
一道黑影从林间闪出,飞身跃上并行树干。
“少主!前方三里处发现南昭车驾!”
萧景珂勒紧缰绳,马蹄在泥泞中划出深痕。
“说清楚。”
“阴九幽的玄铁马车。”
暗卫声音发紧。
“但车里还有……宸亲王。”
雨水在萧景珂睫毛上凝结成珠。
萧景琰?
他怎么和南昭的阴九幽同乘一车?
是巧合?还是……预谋?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气息微弱的穆琯玉,眼神一沉。
管不了那么多了。
“带路。”
“若有人拦。”
他侧眸,眼底血色翻涌。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