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姚浅凝冰冷到陌生的眼神,良久,才回道。
“……好。”
调转马头时,他背脊挺得笔直,她故意不回头,因此错过了他眼中翻涌的情绪。
马蹄踏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她在推开他。
用最残忍的方式。
回到客栈的路不过百丈,却仿佛走了一生那么长。
萧景珂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连衣角都不曾碰到她分毫。
直到在房门前停下,姚浅凝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入。
“砰!”
门扇在他面前重重合上。
萧景珂站在原地,冲着门内喊道。
“姐姐……到底怎么了?”
话音未落,姚浅凝猛地拉开房门,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啪!”
萧景珂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他的脸颊迅速泛起红痕,嘴角甚至渗出一丝血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缓缓转回头,他舔了舔破裂的唇角,忽然笑了。
“手疼不疼?”
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刚才那一巴掌是赏赐而非惩罚。
姚浅凝的指尖还在发抖,掌心火辣辣的疼。
她看着萧景珂脸上鲜红的指印,胸口剧烈起伏,却说不出一句话。
萧景珂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发红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
“继续打。”
他带着她的手又往自己脸上扇了一下,眼神却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打到你不生气为止。”
“打到……你肯告诉我为什么难过为止。”
姚浅凝的瞳孔剧烈收缩,手腕在他掌中颤抖得厉害。
她看着萧景珂脸上重叠的指痕,突然像被烫到般拼命挣扎起来。
“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带着哭腔。
“放开我!”
萧景珂的手纹丝不动,反而扣得更紧。
“是,我疯了。”
他低笑出声,带着血腥味的吐息拂过她湿润的眼睫。
“从你第一次咬我耳垂那天起……”
突然拽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传来失控的心跳。
“这里就坏了。”
姚浅凝的挣扎戛然而止。
掌心下,他的心跳又快又重,像困兽的垂死挣扎。
萧景珂垂眸看她,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
“现在可以说了吗?”
“到底要我怎样……”
“你才肯不哭?”
咬耳垂……又是“她”做的事……
好恶心……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胃部窜上来,她猛地捂住嘴,脸色煞白。
“唔——“
她猝不及防地干呕出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
“姚浅凝!”
萧景珂一把接住她软倒的身体,掌心触及的布料已经被冷汗浸透。
她的重量轻得可怕,在他怀里蜷缩成小小一团,像只受伤的幼兽。
“别碰我……”
她虚弱地推拒,却在下一秒又弯下腰干呕,纤细的脊背在他掌下剧烈颤抖。
萧景珂突然将她打横抱起,踹开房门大步走向床榻。
“你吐一次。”
他声音哑得不成调,动作却轻柔至极,像捧着易碎的琉璃。
“我杀一个人。”
指尖拂开她汗湿的发丝,露出惨白如纸的脸。
“先从那个让你难过的‘我’开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