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呼唤低沉而清晰，如同锋利的刀刃，直指柳无痕心底最顽固的执念。
“你若真化作了灰……”
他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近乎冷酷的清明。
“她只会永远记得，你是怎样将她逼至绝境。”
话音未落，苏清荷已转身迈步。
走出三丈远时，他忽然停住，背对着柳无痕抛下最后一句话。
“要死，也得等她重获新生后再死……否则……”
“你这把灰，连滋养草木的资格都没有。”
与此同时的沐王府。
萧景珂正埋首于案前批阅文书。
自萧景瑜登基以来，宫中暗卫尽数更换，繁杂事务骤增，令他连陪伴姐姐的时间都被迫缩减。
管家立于一侧，迟疑片刻后禀报。
“王爷，李家小姐今日又来了，已在厅中等候整日。”
又是李家。
萧景珂指节无意识收紧，文书边缘在他掌中皱起。
这桩婚约不过是一块遮羞布，他们竟真以为他会乖乖就范？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若是姐姐知晓他被人这般纠缠，会不会……吃醋？
或许可以借此试探一二。
况且与李家联姻确有政治价值，贸然撕破脸恐打草惊蛇，不如将计就计。
“备份薄礼。”
他轻叹一声。
“就说本王改日亲自登门致歉。”
“是。”
管家正要退下，又补充道。
“还有一事，圣上近来在追查穆琯玉姑娘的下落。”
萧景珂眸光一凛。
萧景瑜竟还对穆琯玉念念不忘？
穆琯玉是姐姐的软肋，若她出事，姐姐必定失控。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她的情绪稳定。
虽然封锁消息意味着要与新帝正面抗衡，但他已暗中掌控暗卫势力，有足够周旋的余地。
萧景瑜根基未稳，应当不敢轻举妄动，但需防他暗中使绊。
“传令下去。”
他指尖轻叩案面，声音森寒。
“所有关于穆琯玉的线索，一律抹净。”
“若有人敢泄露半个字……”
一声冷笑。
“便拔了他们的舌头喂狗。”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暗卫急促的敲击声。
萧景珂霍然起身开窗。
暗卫单膝跪地，声音发颤。
“少主，姚姑娘吐血晕倒了！”
文书在他掌中瞬间粉碎。
呼吸凝滞，心脏如被利刃洞穿。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绝不能有事。
他一把扼住暗卫咽喉，声音低哑如恶鬼。
“说清楚，谁伤的她？”
暗卫面露难色，姚姑娘素来不喜被人跟随，他们只能在雪映糖阁外围守候，方才见她被穆姑娘背着，浑身是血……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若她少一根头发。”
萧景珂将暗卫狠狠甩开，寒声下令。
“你们全去陪葬！立即查清她今日接触的所有人，水、食物、熏香，全部验过！”
话音未落，他已踹翻桌案，纵身跃出窗外。
衣袂翻飞间，将轻功催至极致，朝着姚浅凝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姐姐，你不能有事！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