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说过会喜欢他吗?
“她流的是我的血……你配要吗?”
他说谎了。
这血分明是她的,她的痛,她的泪,她碎裂的信任,她支离破碎的真心。
可那又怎样?
既然她为他痛了,那这血就该是他的。
她的喜怒哀乐,她的生死爱恨,早该是他的。
从四年前他们相遇开始,从她把他打飞开始……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鹤羽耳坠在杀意中震颤,折射出细碎寒光。
他非但不退,反而向前一步,让剑锋刺破颈侧皮肤。
殷红的血线蜿蜒而下,混着姚浅凝的血迹渗入墨色衣领,在布料上晕开暗色花纹。
疼吗?
不及她倒下的万分之一。
萧景琰的剑再利,也剜不出他心底的腐肉,那块因弄丢她而溃烂的疤。
那疤痕日日夜夜都在化脓流血,只有她的目光才能治愈。
“萧景琰……”
他忽然勾起一抹癫狂的笑,眼角泛起病态的嫣红。
“你猜,她醒来后……会更恨我……”
若不能做她心头的朱砂痣,那就当那把捅穿她的刀。
反正他早习惯了在血泊里讨她的目光,习惯了看她含着泪光的眼睛,习惯了被她用淬毒的眼神凌迟。
冰凉的手指缓缓抚上姚浅凝苍白的脸,指节上的薄茧摩挲着她冰凉的脸颊。
”还是……杀死我的你?”
“我管她醒来恨谁,她只能是我的!”
萧景琰不再犹豫,挥剑直取柳无痕咽喉。
柳无痕旋身闪避时,才发现这竟是虚招。
萧景琰骨节分明的手掌如鹰爪般扣向姚浅凝的肩头,指尖几乎要嵌入她单薄的皮肉。
“你休想!”
柳无痕的鹤羽耳坠剧烈晃动,玄铁折扇“唰”地展开。
寒光闪过,扇刃在萧景琰右臂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鲜血瞬间浸透锦缎衣袖,顺着剑柄滴落在地,可那双执剑的手却纹丝不动。
“让开!”
萧景琰的声音比剑锋更冷。
他左手成爪直取柳无痕咽喉,却在对方格挡的瞬间变招。
染血的右手突然松开剑柄,一把攥住姚浅凝纤细的手腕。
昏迷中的少女发出一声微弱的痛吟,羽睫轻颤着在苍白脸颊投下阴影。
这声轻响让两个男人同时僵住。
萧景琰趁机将人狠狠往怀里一带,柳无痕的折扇追着划破他后背衣料,在脊梁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连半步都不肯退让。
“她不是物件!”
柳无痕目眦欲裂。
萧景琰低头看着怀中人惨白的脸,喉结滚动着咽下翻涌的血气。
当他把人打横抱起时,连执剑多年稳如磐石的手指都在发颤,姚浅凝轻得像是随时会消散的月光,唯有衣襟上刺目的血迹证明她还活着。
“她是我的人。”
每个字都裹着铁锈味的血气,
“四年前就是。”
“现在她在我怀里。”
萧景琰剑锋般的目光扫过柳无痕。
“再敢动手,我不介意毁了整个清雨阁。”
话音未落,他俊美的容颜骤然一凛。
那双如墨玉般深邃的眼眸瞬间泛起血色寒光,在苍白如玉的面容上显得格外妖异。
血色在瞳孔中流转,如同两轮血月悬于寒夜,为他原本清冷矜贵的气质平添几分危险气息。
只见他掌心微抬,地上的佩剑应声而起,凌空分裂成五道凌厉剑影,在他身后一字排开,剑锋所指之处,空气都为之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