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视线转向身旁之人，却在看清他神色的瞬间怔住。
灯火摇曳，映得柳无痕耳畔的银丝鹤羽折出细碎流光，那缕缠绕发间的红绳如血般灼目。
而那双总是含着轻佻笑意的碧绿眼眸，此刻却凝着从未有过的晦暗。
她是谁？
为何如此熟悉？
那粉衣女子的笑靥，眼角的泪痣，甚至她推开萧景琰时微蹙的眉头……
都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剐着他的心脏。
他死死盯着她的唇，看着它被萧景琰吻住，胸腔里蓦地燃起一团暴烈的火。
那火焰烧得他喉头发紧，指节咔咔作响。
他想折断萧景琰的脖子，想用剑捅穿他的喉咙，想看他鲜血喷溅在那身华贵锦袍上。
见她推开萧景琰时，他竟松了口气，可转眼她又主动献吻。
……她怎么敢？
理智的弦铮然断裂。
嫉妒、愤怒与困惑交织，驱使他迈步上前。
“啧，三殿下好雅兴。”
他勾起玩世不恭的笑，鹤羽耳坠随着动作轻颤。
“当街表演活春宫？”
碧绿眼眸转向姚浅凝时，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小娘子若想换个人练习，本帮主随时奉陪～”
他在心里呐喊。
说啊。
快说你不认识我。
快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瞪我！
可是她居然笑了。
“阿痕，四年过去了，你这轻浮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阿痕？
这两个字像烙铁，狠狠按在他最脆弱的记忆上。
剧痛从耳坠炸开，一路烧进四肢百骸。
她怎么敢……怎么敢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喊他！
而且这个昵称只有她才能喊。
她又是谁！
他瞳孔骤缩，鹤羽剧烈摇晃，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甲板、月光，染血的耳坠。
还有那清脆的巴掌声。
“你……叫我什么？”
他猛然扣住她手腕，碧眸泛起狠厉。
“谁准你这么叫的？”
掌下的脉搏跳得那么快。
和梦里一样。
和……
该死的，他到底忘了什么？
萧云韶急忙上前拉住他。
“无痕！你做什么？”
剑鞘横空，萧景琰将姚浅凝护在身后，声音淬冰。
“柳无痕，不想要这只手了？”
……她居然乖乖躲在他身后？
柳无痕舔了舔唇，尝到血腥味才意识到自己咬破了舌尖，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
“宸亲王急什么？”
耳坠闪过寒光。
“莫非这小娘子是你的人？”
“是！”
剑刃出鞘，萧景琰眼中杀意凛然。
“她是我的人！你再碰她一下试试。”
她、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