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笼罩着黑苗寨。白日里祥和的山谷,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寨墙之上,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黑苗战士们紧张而坚毅的面庞。岩坎大长老亲自坐镇指挥,各种淬毒的弩箭、陷坑、蛊虫陷阱已被布置在寨子外围的必经之路上。
林枫被安置在寨墙内侧一座视野开阔的竹楼顶端,阿箐陪在一旁。她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猎装,腰间除了银铃和吹箭,还多了一柄弯刀,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黑暗的丛林。
“林先生,巫祭大人预言白苗三日内来犯,但具体时间未知。他们擅长驱使毒虫猛兽,更精通各种诡谲的诅咒与巫毒,尤其要小心他们的‘影蛊’和‘噬心咒’。”阿箐低声向林枫介绍着白苗的常用手段,语气凝重。
林枫微微颔首,灵觉早已如同无形的大网,覆盖了寨子周围数里的范围。他能感觉到,在远处的密林深处,确实有大量充满敌意与暴虐的气息正在聚集,其中还混杂着几股极其隐晦、却令人不适的阴冷能量波动,与巫祭所说的“邪恶力量”隐隐相符。
“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林枫目光微凝,“是在等天亮,还是……在等那股力量的完全降临?”
他沉吟片刻,对阿箐道:“我出去探查一下。”
阿箐一惊:“林先生,外面太危险了!白苗的暗哨和蛊虫遍布丛林……”
“无妨。”林枫打断她,身形一晃,已如同融入夜色的一片雪花,悄无声息地滑下竹楼,越过寨墙,没入了漆黑的丛林之中,速度快得阿箐根本来不及反应。
进入丛林,林枫将气息收敛至虚无,身形在林木阴影间穿梭,如同真正的幽灵。冰帝战纹微微发光,帮助他清晰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毒蛇、蝎子、乃至一些微小的蛊虫,在他靠近时都本能地蜷缩起来,不敢动弹。
他循着那阴冷能量波动的源头,小心翼翼地向白苗聚集地的方向潜去。
约莫前行了五六里,前方出现了一片被刻意清理出的林间空地。空地上,篝火熊熊,聚集了至少两三百名白苗战士,他们脸上涂抹着白色的油彩,眼神狂热,正围绕着几座造型诡异的、由白骨与黑色石块垒砌的简易祭坛起舞、吟唱着晦涩的咒文。
而在那几座祭坛中央,赫然站立着三名身着纯白祭袍、气息阴森的白苗巫祭!他们手中高举着某种生物的颅骨法器,口中念念有词,一股股灰黑色的、充满死寂与怨恨气息的能量,正从祭坛下方弥漫而出,如同活物般缠绕上那些白苗战士的身体!
被这灰黑能量缠绕的战士,双眼迅速变得赤红,肌肉贲张,青筋暴起,散发出狂躁嗜血的气息,实力似乎也在短时间内得到了提升!但林枫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的生机正在被那灰黑能量缓慢而持续地抽取,眼神中也逐渐失去了理智的光彩,变得如同傀儡!
“果然如此……”林枫眼神冰冷。这灰黑能量,虽然与寂灭之力和墟妖之力有些许不同,更加原始、混乱,充满了部落怨念与血祭的气息,但其核心的“吞噬生机”、“扭曲心智”的本质却如出一辙!白苗定然是与某个掌握类似力量的存在勾结上了!
他的目光投向那三名主持仪式的白苗巫祭,尤其是他们手中那不断散发出灰黑能量的颅骨法器。那法器……给他一种隐隐的熟悉感,似乎与伏龙涧地穴中,那灰白袍人残留的气息,有着某种微弱的联系!
难道幕后黑手,是同一种存在,只是在不同地方展现的形式略有差异?
就在他仔细观察之际,居中那名最为苍老的白苗巫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如同毒蛇般扫向林枫藏身的方向!
“有老鼠!”他厉声喝道,手中颅骨法器猛地指向林枫所在!
霎时间,空地周围阴影蠕动,数十道如同没有实体、由阴影与怨念构成的模糊身影——正是林枫在边境遭遇过的阴影行者!它们发出无声的嘶啸,如同鬼魅般扑向林枫!与此同时,那些被加持过的白苗战士也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如同潮水般涌来!
暴露了!
林枫心中并无慌乱,他本就是为了探查而来。
面对蜂拥而至的敌人,他不再隐匿,身形骤然从阴影中射出!并指如剑,冰魄心炎化作数道凝练的幽蓝寒芒,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精准地点向那几名扑得最快的阴影行者!
嗤嗤嗤!
寒芒过处,阴影行者如同被投入烈火的纸张,瞬间消融、湮灭!它们那诡异的隐匿与物理免疫能力,在蕴含着法则冻结之力的心炎面前,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