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侧殿,御书房。
相较于往日紫尊在位时的阴郁压抑,如今的御书房虽依旧庄严肃穆,却多了几分通透与生机。夜明珠柔和的光晕洒落,映照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以及端坐于龙纹书案后,正凝神批阅的茉莉——如今应称之为云宸女帝。
她已褪去宫装,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明黄帝袍,青丝挽成简约的发髻,缀以一支素玉龙簪。眉宇间的忧郁并未完全散去,却更多被一种沉静与决断所取代。短短时日,她已迅速适应了身份的巨大转变,以雷霆手段整顿朝纲,安抚民心,将紫尊留下的烂摊子一点点理顺。
林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御书房内,没有惊动任何守卫。他依旧是一身简单的青衫,气息内敛,如同深潭寒冰。
茉莉似有所感,抬起螓首,看到林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随即化为平静的笑意,放下御笔:“你来了。看来闭关收获不小。”她能感觉到,林枫的气息比之当初分别时,更加深沉浑厚,那是一种返璞归真般的凝练。
林枫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书案上厚厚的奏章:“看来你这皇帝,当得并不轻松。”
茉莉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清亮:“比面对紫尊和源噬时,总要轻松些。至少,现在的敌人,看得见,摸得着,讲道理。”她指了指旁边的锦墩,“坐。你此番前来,想必不只是来看我是否焦头烂额吧?”
林枫坐下,直接切入正题:“龙脉有异。”
茉莉神色一凝,坐直了身体:“详细说说。”
“我出关时,灵觉感知到龙脉核心处,潜藏着一缕极其微弱的污秽气息,与紫尊的力量同源,却又更加隐晦阴冷,如同一点未曾熄灭的‘火星’。”林枫语气凝重,“它此刻与纯净的龙脉之气纠缠极深,难以剥离,若放任不管,恐成心腹大患。”
茉莉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深知龙脉关乎国本,若再出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可能确定其根源?是否有扩散迹象?”
“目前尚无法确定根源,似乎并非单纯残留,更像是有某种‘活性’。”林枫摇头,“扩散迹象暂时没有,它隐藏得很好,若非我玄冰灵觉特殊,又恰逢状态圆满,也难以察觉。但正因如此,才更显其诡异。我怀疑……紫尊的背后,或许并非仅仅是他个人的疯狂。”
御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紫尊之事,竟还有幕后黑手?这个消息,足以让任何知情者心头蒙上阴影。
“此事关系重大,绝不可外传。”茉莉沉吟片刻,果断道,“我会以加固龙脉封印、清除紫尊残余影响为名,秘密调动皇室秘藏中关于龙脉记载的所有典籍,同时加强对龙脉核心区域的监控。你既有所感,能否尝试以玄冰之力,对其进行压制或监视?”
“我可以尝试在其外围布下一层玄冰感应结界,一旦那‘火星’有异动,我能第一时间知晓。”林枫道,“但根治之法,还需从长计议,找到其根源所在。”
“好,此事便依你。”茉莉点头,随即又想到一事,“还有一事,近几日,北境边关有加急军报传来,提及极北冰原深处,时有异常能量波动,天象诡异,甚至有零星的妖兽狂暴事件发生。我本以为是紫尊之乱引发的天地灵气紊乱的余波,但如今听你提及龙脉隐患,又联想到你林家祖地便在北方……”
林枫眼神微动:“北境异动,我亦有感应。并非灵气余波,更像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召唤。林家祖地,恐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