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刀光剑影。
说时迟那时快,鲜血四溅,断肢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啊……”
“我不开大烟馆呐。”
“好汉饶命,小白菜案与我无关哇……”
各个呐喊求饶,人人疯狂躲藏。
青花剑,鱼肠剑,松纹古定刀,寒光乍现,所过之处,尽是剑下冤鬼,刀下亡魂。
菜盘中,桌椅下,地板上,血污遍染,似地府,胜炼狱,令人不寒而栗。
商贾死不闭目。
学政身首异处。
巡抚跪地受死。
“你给我起来。”郡主怒不可遏,揪过一位二十来岁男子,上手就是啪啪七八个耳光。
“跪下。”
“呜呜呜……”后生猛烈磕头,口中呜咽,浑身战栗:
“求老祖宗,大祖奶,十六祖奶,祖舅父饶命哇……”
家明木兰对视一眼,尽是无奈,不过人倒是有几分聪慧,竟认出自己。
子期也面露难色,这家若柳也太不乖巧,自己不来,竟派孙子来。
“不听话的东西。”伴随着拳打脚踢,郡主依旧大骂:
“我看你祖孙三代皆是活腻歪。”
“先杀汝,再将兰可园交由你祖父兄弟继承。”
说着尚香便拎起宝剑,刺入家敏腹部。
家明木兰轻叹,并未阻拦。
就当是个教训吧……
何况也是好事,毕竟其它家族都死人,家府如果例外,倒引人生疑。
“啊……”
一声惨叫,家敏捂住肚子,满脸痛哭和悔恨,倒地不见动静。
“洗洗脸。”家明掏出清水,巾帕和开化龙鼎茶递与木兰,郡主,子期。
“吃茶等人,顺道欣赏下大清的毁灭。”
“就你好是闲情逸致。”郡主不满,动手狠掐一把他大腿:
“杀人不见动手,就知耍嘴皮子。”
“怎么没动?”家明“大怒”,怪声辩解,凑到郡主耳边,低语:
“郡主倒是说说。”
“驸马爷我哪次没动?”
“你……”尚香面红耳赤,羞赧至极。
好在黑暗中,无人看得见,便轻抬腿,一脚温柔顶在家明臀部。
“尔等休要怠慢。”陈鲁满额是汗,脸上落满烟灰,手一擦,便是漆黑一大片。
“我先回衙署禀报巡抚大人。”
见火势基本得到控制,他濒死的心,终有些舒缓。
现在最急迫之事便是与杨昌浚胡瑞澜等人密谋,如何将余杭失踪案与杭州府大火事件掩盖过去,避免朝廷问责。
“大门口怎地如此清净?”
“人都去哪啦?”陈鲁走下马车大声怒吼,手下五六兵士亦不解。
出门时,衙署外二十多辆各商贾家的马车和佣人均在候着,互相闲谈有声。
如今为何空无一人?
一阵恐惧突然爬上陈鲁后背,慢慢溜至后颈和头皮。
余杭失踪,杭州府大火。
衙署大门口众人消失……
“不好。”陈鲁慌叫。
“快快随我来。”一行人极速狂奔,朝着内院宴厅位置。耳旁寒风呼呼作响,身后黑夜隐隐大笑。
“守卫和丫鬟亦不见。”
陈鲁头脑冰冷,已彻底失去思索能力,全力撞开宴厅名贵木门。
“啊……”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叫。
杭州知府跌坐于地,呆若木鸡。
身后众兵士皆毛骨悚然,恨不能当场辞归故里,只见:
杯盘狼藉,满墙遍地血污,却不见一人……
死一般的鸦雀无声……
“做好赴死准备吗?”
一个清哑男子声,从黑夜中温柔响起。
陈鲁哆哆嗦嗦麻木转过身,众兵士分两侧让开,只见:
看杀卫玠,远胜子都。
身形消瘦,面带清笑,眼含冬水。
好个英俊倜傥少年郎。
一左一右,一红一青黄。一颦一笑,西子逊色,举手投足,貂蝉羞愧。
“你,何人?”陈鲁神情惨淡,心如死灰。
自知死期已至,绝无反抗可能,故语气柔和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