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指尖划过博物馆展柜的玻璃,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柜中龙渊鉴玺泛着的碧光映在他眼底,与三年前父亲临终前攥着他手腕时,瞳孔里最后那点微光渐渐重合。苏清颜站在他身侧,手里捏着张泛黄的宣纸,纸上是她爷爷留下的半幅《龙脉图》,边角处用朱砂圈出个模糊的“燕台古陵”标记——这是昨天整理锁魂匣夹层时发现的,匣底暗格里藏着的不止这张图,还有块刻着“守陵人”三字的青铜令牌,令牌边缘还沾着点未风化的黄土,像是刚从地下挖出来没多久。
“王警官刚才打电话说,苍狼的审讯记录里提到个‘守陵会’。”苏清颜把宣纸铺在展厅角落的长桌上,指尖点着“燕台古陵”的标记,“说他们黑隼社找鉴玺,其实是为了用鉴玺打开古陵的地宫门,里面藏着的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她抬头看向林锐,眼里带着点困惑,“我爷爷的笔记里从来没提过守陵会,只说燕台古陵是元代皇族的秘密陵墓,早在明初就被战火埋了,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守陵组织?”
林锐拿起青铜令牌,令牌背面刻着条盘绕的龙,龙鳞纹路和鉴玺上的如出一辙,他用指甲刮了刮令牌边缘的黄土,凑近鼻尖闻了闻——有股淡淡的硝石味,混着千年古墓特有的腐殖土气息。“这黄土不是普通的土,是古墓里的‘封门土’,只有在陵墓地宫的封门石旁才会有。”他想起父亲生前收藏的那本《元代陵寝考》,里面记载过元代皇族陵墓的封门土会混合硝石和松香,用来防潮防虫,“守陵会的人应该最近去过古陵,这块令牌说不定是他们不小心遗落在锁魂匣里的。”
话音刚落,展厅入口突然传来阵骚动,几个穿黑色中山装的人正围着工作人员争执,为首的男人胸前别着枚银色徽章,徽章上是个“陵”字。林锐认出那是文物局特调组的标志,上个月他协助警方追回被盗文物时,和特调组的人打过交道。男人似乎也看到了林锐,快步朝这边走来,掏出证件递过来:“林先生,我是特调组的赵峰,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赵峰的证件照片旁贴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个穿民国军装的男人,眉眼和赵峰有七分像。“这是我爷爷,当年负责保护燕台古陵的士兵。”赵峰指着老照片,声音压低了些,“昨天我们接到线报,守陵会的人在房山一带活动,还截获了他们的加密电报,里面提到‘三日之内,持玺寻陵’,我们怀疑他们要对燕台古陵下手,可是我们特调组没人见过真正的鉴玺,更不知道怎么用鉴玺找古陵,王警官说你对鉴玺的来历最清楚,想请你跟我们一起去房山看看。”
林锐捏着青铜令牌的手指紧了紧,父亲临终前说的那句“别碰古陵,里面有吃人的东西”突然在耳边响起。他抬头看向展柜里的鉴玺,碧光似乎比刚才更亮了些,像是在回应着什么。“我可以去,但我有个条件。”他看向赵峰,“必须带上苏清颜,她爷爷是研究元代陵寝的专家,她手里有我需要的资料。”
赵峰迟疑了一下,看了眼苏清颜手里的《龙脉图》,点头答应:“可以,但你们必须服从我们的安排,房山那边地形复杂,守陵会的人手里有武器,不安全。”
当天下午,特调组的越野车就停在了博物馆门口。林锐把青铜令牌和父亲的《元代陵寝考》塞进背包,苏清颜则带上了爷爷的笔记和那半幅《龙脉图》。车子驶出市区时,林锐从后视镜里看到辆灰色面包车一直跟着,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后面有车跟着我们。”他拍了拍前面司机的肩膀,“麻烦拐进前面那条岔路。”
司机是个退伍老兵,一听这话立刻打了方向盘,越野车拐进条狭窄的乡村小路,路面坑坑洼洼,车身颠簸得厉害。林锐回头看,灰色面包车也跟了进来,车轮碾过路面的石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是守陵会的人。”赵峰从腰间摸出手枪,检查了下弹夹,“他们肯定是冲着鉴玺来的,不过鉴玺还在博物馆,他们跟我们干什么?”
苏清颜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青铜令牌:“他们是冲着这个来的!昨天我在锁魂匣里发现令牌时,不小心在上面留了我的指纹,他们可能用了追踪器。”她说着把令牌凑到车窗边,阳光照在令牌上,果然在“守陵人”三字的缝隙里看到个小小的银色圆点——是微型追踪器。
“把令牌扔出去。”赵峰压低声音,“别让他们跟着我们到房山。”
林锐打开车窗,手臂一扬,青铜令牌朝着路边的玉米地飞去,正好落在个土坑里。灰色面包车里的人看到令牌,立刻停车,几个人跳下来往玉米地跑。越野车趁机加速,很快就把面包车甩在了后面。
车子行驶了三个小时,终于到达房山深处的一个小村落——燕台村。村子里的房子都是青砖灰瓦,墙头上爬满了牵牛花,村口的老槐树下坐着几个老人,看到越野车驶来,都好奇地望过来。赵峰带着林锐和苏清颜走到村口的小卖部,小卖部的老板娘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看到赵峰,立刻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小赵,你可算来了,昨天晚上村里来了几个陌生人,在山脚下的破庙里转悠,还问起‘龙开门’的事。”
“龙开门?”苏清颜立刻拿出爷爷的笔记,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个奇怪的图案——一条龙缠绕着石门,石门上有个圆形凹槽,正好和鉴玺的印台吻合,“我爷爷的笔记里提到过,‘龙开门’是燕台古陵地宫门的开启方式,需要用鉴玺嵌入凹槽,转动三圈才能打开。”
老板娘端来三碗水,叹了口气:“那些人看着就不像好人,手里还拿着刀,我家老头子昨天去山脚下砍柴,还被他们拦住问了半天。”她指了指村后的大山,“破庙就在后山的半山腰,你们要去的话可得小心点,那庙早就没人住了,里面全是蜘蛛网,还有很多蛇虫。”
当天晚上,林锐和特调组的人在村里的小学搭了临时帐篷。半夜,林锐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声音像是有人在用石头敲击木门,断断续续的,从村后的方向传来。他悄悄起身,从背包里摸出父亲留下的军用手电筒,朝着村后的破庙走去。
破庙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敲击声就是从庙里传来的。林锐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庙内,只见地上散落着几块石碑,碑上刻着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只有碑顶的龙纹还能辨认出是元代的样式。敲击声突然停了,林锐屏住呼吸,慢慢朝着庙后的偏殿走去。
偏殿的角落里有个地洞,洞口用块石板盖着,石板上刻着个“陵”字。林锐刚要弯腰去搬石板,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他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正好打在苏清颜的脸上。“你怎么来了?”林锐压低声音,“这里不安全。”
“我看到你出门,担心你出事。”苏清颜手里拿着爷爷的笔记,“你看,我爷爷的笔记里说,燕台古陵的入口就在破庙的地洞里,石板包里掏出块一模一样的青铜令牌——是昨天从锁魂匣夹层里找到的另一块,之前一直没来得及告诉林锐。
林锐惊讶地看着苏清颜手里的令牌:“你什么时候找到的?”
“昨天整理锁魂匣的时候,在夹层的最里面发现的,当时怕你担心,就没说。”苏清颜把令牌递给林锐,“你看,这块令牌的背面刻着‘燕台’二字,应该就是打开地洞的钥匙。”
林锐接过令牌,走到石板旁,将令牌嵌入石板上的凹槽里,轻轻转动。只听“嘎吱”一声,石板慢慢移开,地洞里传来股刺鼻的霉味,还夹杂着点淡淡的檀香。林锐打开手电筒往地洞里照,看到一条陡峭的石阶,蜿蜒通向地下深处。
“我们下去看看。”林锐说着就要往下走,苏清颜突然拉住他:“等等,我爷爷的笔记里说,地洞里有‘迷魂阵’,要是走错了台阶,就会掉进陷阱里。”她翻开笔记,指着其中一幅图,“你看,台阶的颜色不一样,只有青色的台阶是安全的,黑色的台阶
林锐仔细看了看地洞里的台阶,果然有青色和黑色两种,青色的台阶上还刻着细小的龙纹。他小心翼翼地踏上青色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苏清颜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笔记,时不时提醒他注意台阶的颜色。
走了大概十分钟,台阶终于到了底,眼前出现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挂着盏盏油灯,灯芯早已熄灭,只剩下黑漆漆的灯盏。林锐用手电筒照了照墙壁,墙壁上刻着很多壁画,画的是元代皇族的生活场景,有狩猎、祭祀、宴饮,还有一幅画的是一群人抬着棺椁,朝着一座大山走去,大山的形状和燕台村后的山一模一样。
“这应该就是燕台古陵的墓道了。”苏清颜指着壁画,“你看,这幅画里的棺椁上刻着的龙纹,和鉴玺上的一样,说明这里确实是元代皇族的陵墓。”
两人沿着墓道往前走,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前面突然出现一扇石门,石门上刻着条巨大的龙,龙的眼睛是两颗红色的宝石,石门中央有个圆形凹槽,正好和鉴玺的印台吻合——正是苏清颜爷爷笔记里提到的“龙开门”。
林锐刚要上前查看石门,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赵峰带着几个特调组的人跑了过来:“林先生,你们怎么私自下来了?刚才我们发现你们不在帐篷里,担心你们出事,就顺着脚印找到了这里。”
“我们发现了古陵的墓道,还找到了地宫门。”林锐指着石门,“你们看,这就是‘龙开门’,需要用鉴玺才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