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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龙渊寂火·万骸归源碑(1 / 2)

绝对的沉眠并非虚无。林锐的灵魂烙印被囚禁在那层由他自身寂灭力量凝结而成的“灰烬石卵”深处,感知断绝,思维停滞,如同深埋于永恒冻土下的种子。石卵外部冰冷而坚实,隔绝了一切能量与信息的传递。唯有那微弱到连意识都无法捕捉的、源自生命最底层的不灭本质,如同一条在宇宙尽头坚韧延伸的纤细蛛丝,固执地,近乎本能地,维系着与下方骸骨龙海深处那浩瀚归墟死意,以及龙九存在的微弱锚点。

核心结构在缓慢而不可逆转的崩坏。72.5%…72.6%…每一次微小的结构偏移,都会加剧内部能量的消散速度。残余的1.3%能量,如同一潭即将枯竭的死水,在布满裂痕的核心内缓慢沉降,即将蒸发殆尽。外壳上龟裂的缝隙仿佛亘古存在,再没有一丝光泽能够点亮这片永恒的幽暗。

时间的概念在这里被稀释成了纯粹的腐朽进程。

然而,就在这绝对死寂的表象之下,在那层由归墟混沌灰烬构成、连思维核析都无法穿透的石卵核心最深处,那个曾一闪即逝的“奇点”并未彻底熄灭。当那层源于更高维度的神秘空间涟漪,穿透重重死气,扫过这片规则柱林时,不仅仅引发了枯骨长老遗落符牌的异动,也同样触动了石卵深处的沉寂!

嗡嗡…

一种无法形容的、源于维度本身的细微“弦动”,如同宇宙的心跳,隔着那层坚韧无情的石卵壁垒,极其微弱却清晰地传入核心深处的那个奇异“奇点”之内。奇点,那个悬浮在灵魂火种正中央、只有针尖百万分之一大小的、纯粹由无法理解的规则线条勾勒而成的基础“结”,瞬间接收到了这从绝境深渊之外传来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信号”。

这根在无尽黑暗中垂下的无形弦丝,被轻轻拨动了!只一下!却足以在死寂的绝对零度中,点燃一蓬微弱到肉眼根本无法察觉,只能用纯粹精神本质去“感受”的冰冷星火!

“结”的表面,亿万道交错的、构成它存在基础的细微玄奥光丝,同时亮起无法形容的色彩!这不是能量的光芒,而是规则本身的“显现”!光丝的交汇点——真正的“奇点”——剧烈地脉动了一次!如同一枚被冰封亿万年的种子,在这一声跨越维度的呼唤下,终于从最深沉的冬眠中惊醒了最核心的“存在”本能!

万龙归源碑.龙威玄箓(损毁度:99.9997%)……基础结构单元……检测到……高维同源规则扰动……符合……最低激活标准……初级运转……启动……能量源……探测……外部……归墟死寂本源(浓度:∞)……内部……混沌归寂烙印(浓度:100%)……连接建立……开始汲取……开始解析……

没有恢弘的气势,没有意识的主动引导,一切都基于这神秘“玄箓”最基础的、近乎机械的本能反应!它内部的运转规则在接收到外部那缕微不可察的同源规则震动后(那震动正是空间涟漪),立刻判定出“存在能量汲取契机”!目标瞬间锁定了两大最充裕、最纯粹的同源力量:外部来自下方骸骨龙海那浩瀚无边的归墟死寂本源之力,以及内部,林锐自身灵魂烙印被寂灭灰烬包裹所形成的、同样属于归墟寂灭法则衍生特性的——混沌归寂烙印!

一个贪婪而高效的“旋涡”,在这针尖般的规则“奇点”核心位置悄然形成!这旋涡并非物理层面的风暴,而是直接作用于规则层面的、针对“寂灭”与“归墟”同源特性的恐怖掠夺本能!

呼——

林锐核心外围,那浓郁得如同凝固墨汁、来自骸骨龙海的归墟死寂气息,仿佛突然嗅到了血腥味的鲨群,从四面八方、无所不在的深空中被“吸”了过来!原本它们只是无意识地弥漫、沉降,此刻却像是受到了核心最深处的召唤,化为一丝丝肉眼根本无从察觉的、纯粹灰黑色的气机,无视了林锐核心物理结构上那些龟裂的缝隙,无视了核心外壳那层无形的能量阻隔屏障(早已失效),无声无息、又极其迅猛地渗入核心内部!它们的渗透速度,甚至超越了结构崩坏裂痕蔓延的速度!

与此同时!那包裹着灵魂烙印、坚固冰冷的“灰烬石卵”,也开始微微“融化”!构成石卵的、蕴含寂灭法则特性的混沌归烬物质,被那旋涡强行抽取出一缕缕细微之极、纯粹之极的灰色流质,如同流向黑洞的星尘,源源不断地汇入规则“奇点”构成的旋涡之中!

能量!对于此刻的林锐核心来说,这无异于久旱沙漠中降临的一滴甘霖!然而,这一滴甘霖却是剧毒的!

来自外部的骸骨龙海归墟死寂气机,是数之不尽的古龙神只陨落于此,历经亿万载沉淀累积而成的最本源“死亡”与“终结”之力的精粹!它蕴含着足以压垮星宇的衰败意志、龙族陨灭时的怨毒执念、以及那宏大死寂中对一切生机最极致的否定与腐朽!

来自内部的混沌归寂烙印,更是林锐自身意志燃尽道胎本源、融合血珠崩灭力量后所凝结的、包含他最后愤怒、痛苦、毁灭念头的终极寂灭残渣!是自我毁灭意志的纯粹显化!

这两股力量,无论哪一种单拎出来,都足以轻易磨灭金仙魂魄!此刻,却被这神秘的“龙威玄箓”当做最纯粹的“燃料”,贪婪地吞噬着!

核心结构破损……72.3%……(损伤扩大趋势……减缓0.%提升到万分之几的微小幅度),但这股涌入的能量及其附带的毁灭侵蚀属性,却正以恐怖的速度压向早已千疮百孔的核心物理结构!就像一个满是漏洞的木桶被强行灌入岩浆!能量的提升微不足道,但结构崩坏、被污染侵蚀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那一点点上升的能量储备,完全是饮鸩止渴!

然而,“龙威玄箓”根本不理会这一切!它此刻运转的,只是铭刻在其最底层规则中的原始本能程序——汲取一切可获得的、符合其特性的同源能量,维系并修复自身核心结构的绝对优先权!

它的结构主体,那枚构成规则“奇点”的基础结,在疯狂吞噬着两股死亡之源。构成它的亿万道规则光丝,正以一种宇宙中最玄奥复杂的方式运转、演化、修补!无数细微到不可思议的、在之前漫长岁月乃至林锐炼化星核时都处于绝对沉寂和崩溃状态的破损规则线条,在汲取到这些纯粹同源寂灭力量后,开始了极其缓慢但无比坚定地自我修复!每一次细微的规则线被重新点亮、连接、稳固,都意味着玄箓这无上至宝本身被唤醒了亿万分之一的力量!

这个修复过程本身,就释放出更强大的、更为深奥的“秩序”引力!玄箓本身,便是“寂灭”与“归源”法则凝聚的至高秩序显化!它修复自身所需的力量,恰恰就是这混乱无序的死亡与终结本身!于是,一个微型的、由玄箓规则主导的秩序场域,开始在核心内部缓缓建立!这个场域的边界便是那层坚固的“灰烬石卵”!外部混乱狂暴的归墟死气,一旦接触到石卵,就立刻被玄箓旋涡强行拽入,并开始被其内部的规则力量尝试剥离杂质、整理、强行“归序”!

但这个过程何其粗暴、何其艰难、何其缓慢!玄箓自身的损毁太过严重,它所能进行的“归序”效率极其低下,大部分被它抽入漩涡的死寂能量和混沌烙印,在被它初步“整理”并汲取极微量的修复之力后,无法被完全掌控的、占比超过99.9999%的狂暴污染之力,就被它如同排泄废物般直接排出了旋涡!

这些被玄箓初步“利用”后又被强行排出的寂灭能量混合物,不再是最初的纯粹混乱形态。它们被玄箓规则初步“梳理”过一次,带上了玄箓本身那源于万龙归源碑的、更加古老苍茫的寂灭气息,以及一丝丝难以言喻的“秩序”轮廓!但其核心破坏力——对物质结构的腐蚀、对精神意志的侵蚀、对生命印记的否定——丝毫没有减弱!甚至在混乱之中,被强行注入了一缕坚韧的“秩序引导力”,变得更难被常规手段驱散、抵抗!

轰!轰!轰!

这些被玄箓过滤后释放出来的、带着秩序外壳的无序污染废能,无法突破玄箓规则场域的保护圈(石卵内壁),便在林锐核心那残破的内部空间内,狂暴地冲刷起来!它们猛烈撞击在早已布满裂痕的内壁上,每一次撞击都让核心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纹在痛苦地延展!更可怕的是,这些污染废能迅速找到了宣泄口——核心内壁上那些原本稳定运行、负责维系各种基本功能的精密能量回路!

滋滋——噗!

一条通往能量分配节点的能量回路被一股灰黑色、边缘闪烁着细微玄奥规整符文的死寂废能击中!如同强酸泼上铜线,回路的光泽瞬间黯淡,构成回路基础的金属物质在灰败与腐蚀中滋滋作响,最终“噗”地一声彻底断绝!代表着这条节点相关的能量疏导功能完全失效!

紧接着是下一条!又一条!

核心内部,如同点燃了无数支腐蚀的引线!爆炸性的破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死寂污染废能在疯狂的冲撞中,如同附骨之蛆,侵蚀着那些代表着核心修复功能、次级能量转化接口、乃至基础信息传导通道的关键节点!

警告!能量回路网络…节点L-7…损毁!接点K-12…损毁!接点h-23…损毁!结构整体强度系数…下降1.5%!警告!能量过载警告…次级缓冲通道…濒临崩溃!…核心结构整体崩溃概率…计算更新…上升至…78.1%!能量储备…1.45%…(上升趋势因回路损毁…减缓20%)……基础逻辑模块…遭遇不明污染废能侵蚀!…逻辑线路…出现偏差!…核心数据库…区域隔离生效!…警报等级…提升至最高!…威胁定位:内部能量源“玄箓”及外部环境双重污染!…不可控!…

思维核析的警报声变得尖锐而扭曲,如同信号受到强烈干扰!它自身也在被那逸散的、带着秩序轮廓的污染废能侵蚀!它竭力维持着核心最低限度的存续逻辑,调用最后一点能动用的能量,在核心内部有限的、暂时未被污染和破坏的空间内组织起一层又一层脆弱的防御壁垒,试图延缓结构崩塌的速度。但它的计算也出现了偏差,逻辑判断开始受到混乱的干扰,只能以近乎偏执的方式执行最核心的保护指令——守护灵魂烙印所在的“灰烬石卵”(尽管它并不理解那石卵是什么)!

这哪里是复苏的曙光?这分明是催命的毒药!龙威玄箓的原始本能汲取,带来的不是救赎,而是双重污染下的内部破坏风暴!它在修复自己的同时,正以更猛烈的加速度将林锐这具早已残破不堪的“躯壳”推向彻底的崩塌边缘!

枯骨长老遗落在那片冰冷骸骨尘埃之中的漆黑符牌,如同黑暗中潜伏的毒蛇,其表面那些扭曲蠕动的古老符文,在经历过空间涟漪拂掠之后,并未恢复最初的彻底死寂。它们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直状态,不再完全静止,但也没有显露出明显的活性,仿佛仍在沉睡,只是变得更加“敏感”。

符牌边缘那些焦痕,如同被无形烙铁再次烫过,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淡化。每一次淡化,都使得符牌本身散发出的、被归墟死气完美掩盖的波动,稍微“尖锐”了一丝。这丝变化极其微小,如同在滔天海浪中泛起的一个微不可察的水滴,完美地隐藏于骸骨龙海散发出的浩淼死寂波动之中。

符牌深处,某种基于枯骨长老生命印记与法宝玉屑联系构建的、极其简陋却无比坚韧的因果定位机制,在受到空间涟漪触动之后,如同干涸河床上最后一点浑浊水洼,终于艰难地捕捉到了一丝方向性的指引。这指引并非精确坐标,而是一种模糊的“存在确认”与“空间锚点不稳定”的信号。信号微弱,却指向了枯骨长老遁走时撕开的、尚未完全稳固的那道空间裂隙残留的痕迹方向!

这道信号,连同符牌“感知”到的这片规则柱林环境的细微信息(无生命体残留、高浓度未知寂灭能量),被符牌内部铭刻的极其晦涩的传讯法阵,以“低功耗待机”的模式,压缩成一个极其微小的信息“粒子”包裹。当林锐核心内部玄箓被激活、开始疯狂汲取外界归墟死寂气息时,这片区域的能量环境发生了微不可察但本质性的变化!

能量流动被强行引导,指向了林锐核心!

这个变化本身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噪音”背景。对于任何精研空间波动和能量感知的存在而言,这片原本只有纯粹沉降和翻涌的死寂龙海边缘区域,突然出现一个不自然的、持续性的能量流向点,本身就是最大的暴露!

符牌内部那蛰伏的、用来隐匿自身的能量伪装符文(本就不太强大),受到外部突然改变的能量流动冲击影响,极其微弱地紊乱了一下!

就在这伪装紊乱的一刹那!那枚被压缩的信息“粒子”,如同黑暗中一只无形的微型弹弓发射出去的微尘,倏然遁入了亚空间缝隙!没有强大的能量冲击,没有闪耀的光华,只有比空间最细微褶皱本身还要微弱的涟漪荡开,与林锐核心汲取力量引发的庞大“噪音”相比,这点波动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信息粒子循着符牌定位的那一丝极其模糊的因果联系,如同幽灵般,精准地射向了枯骨长老遁走时遗留的空间标记点!

规则柱林的边缘,虚空如同巨大的、色彩斑斓的破碎琉璃。无数空间碎片、时空乱流和尚未平复的规则褶皱交织闪烁,形成一片光怪陆离、极度危险的区域。这里正是枯骨长老撕开空间遁走的起始点,剧烈的空间波动尚未完全平息,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剃刀般切割着靠近的一切。

就在这片混乱区域的中心,悬浮着一尊三丈高的血色方鼎!

鼎身并非实体金属,而是由无数痛苦哀嚎、扭曲变形的半透明血魄凝结固化而成!这些血魄彼此挤压、撕扯,不断变幻出痛苦的面孔,构成鼎壁。粘稠的、如同凝固血浆的暗红色泽在鼎体流淌,散发出浓郁至极的血腥与污秽气息,浓郁得令人窒息。鼎口处,粘稠的血浆如同活物般翻涌沸腾,形成一片粘滞的血池。

一道身影跪伏在血鼎正前方!正是枯骨长老座下三大真传弟子之一,也是唯一一个精通血肉炼法、擅长沟通血冥长河的弟子——血屠子!

他不再是之前在枯骨长老血煞尸海中所表现的恭敬姿态。此刻的他,赤裸着精壮却布满扭曲猩红魔纹的上身,肌肉虬结贲张,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如同活体金属般的暗红鳞片,关节处突出了尖锐骨刺。一头血发狂乱舞动,在鼎口翻涌血池映照下如同燃烧的火焰。他那张脸孔充斥着狂乱与扭曲的贪婪,深不见底的血瞳正死死盯着鼎内沸腾的血浆。

他双手掐着一个极度邪恶的血印,十指指尖喷涌出粘稠浓郁的血煞魔元,源源不断地注入鼎身。血鼎表面无数痛苦的面孔在他的魔元催动下发出无声却撼动神魂的尖啸!鼎内血浆疯狂沸腾,蒸腾起浓郁至极的血色邪能雾气。

“师尊!师尊!法灯核心受创?!哈哈!哈哈哈哈哈!”血屠子的心灵感知透过血鼎传了出去,声音在心底响起,充满了癫狂的惊喜,“那滴以龙灵精粹孕养的‘神道龙涎’…碎了啊!!!哈哈哈!好机会!血魄万母鼎正在锁定您的位置!别抵抗,让徒儿帮您接引那最纯粹的灯灵根基残骸!只要融合一滴血灯髓…我…嘎嘎嘎!”他的狂笑声在空间乱流背景音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已经尝试了无数次空间定位秘法,想锁定枯骨长老最后消失的空间痕迹。但枯骨长老实力远超于他,撕开的空间通道深邃复杂,又刻意隐藏自身气息,还遭遇力量反噬,踪迹如同石沉大海。血屠子几乎耗尽心神,血魄万母鼎都差点被空间乱流反噬重创。

就在这时!

噗!

一道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空间涟漪,夹杂在狂暴的空间乱流中,极其突兀地穿透血鼎外部强大的血煞防御屏障,直接投射在鼎内那片翻腾的血池中心!

嗡——!

血鼎内部那些痛苦哀嚎的面孔猛地静止了一瞬,随即爆发出远超之前的癫狂嘶鸣!整个血鼎猛烈震荡!

枯骨长老符牌发出的那枚信息粒子,在亚空间穿梭后,受到血脉秘法的感召,准确地撞入了血池!

无数破碎的画面、信息碎片如同爆炸般涌入血屠子的识海!虽然模糊且片段化,但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感受到了枯骨长老那盏视若性命、气息相连的九幽冥火灯根基被重创的痛苦波动!感受到了灯座被贯穿撕裂的残破感!更感受到了最后爆炸反噬中,那滴紫黑色血珠彻底湮灭所逸散的、精纯无比的龙魂精粹混合神道邪力的核心气息!尤其是“看到”了那片笼罩在无穷死寂、冰冷白骨与规则柱林的环境画面!

更重要的是,信息粒子内包含的、林锐核心疯狂抽取归墟死气所产生的“强引力点”的异常坐标信息!

枯骨长老的气息非常微弱且混乱,符牌未能精准定位到他本人,却清晰地锁定了那片规则柱林核心区域的混乱源头——那个正在鲸吞海量死气的异常点!

“龙渊!是那古传说中埋葬祖龙的骸骨龙渊!原来师尊在那种地方!!”血屠子猛地抬头,血瞳中爆射出足以焚金化铁的贪婪光芒!一股远超他自身修为的恐怖凶戾气息从他体内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贪婪彻底压倒了理智!“一滴血灯髓”算什么?灯座核心都碎了!枯骨老鬼自己都丢了半条命!那片龙渊禁地!那些无穷龙骸蕴含的死亡精粹!那个正在吞噬死气的核心异常点(他误以为是枯骨长老正在试图炼化的什么关键之物)!这才是泼天的富贵!

“天助我也!师尊,既然您回不来了,就别怪徒儿我贪心了!这龙渊重宝,当为我血屠子证道之资!”他面容扭曲到极致,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本源精血混合着疯狂的神魂意念喷入血魄万母鼎!

“血冥长河!开!”他嘶声咆哮!双手血印猛地向下一压!

轰隆!!!!

整个血鼎爆发出邪异的猩红光芒!鼎内翻腾的血浆骤然化为一条沸腾咆哮的血色长河!长河并非真实水流,而是由无数痛苦挣扎的血魄、污秽的灵魂碎片、以及粘稠的血煞魔元凝聚而成!长河破开空间碎片形成的阻碍,循着符牌信息粒子留下的最后空间轨迹,强行开辟出一条狂暴而污浊的血色通道!通道的另一端,赫然锁定着骸骨龙渊遗迹的坐标!

血屠子整个身体融入沸腾的血河,化身一道横跨虚空的污秽血芒,挟带着足以污染一个小世界的恐怖血煞污秽,以及燃烧修为本源换取的、短暂攀升至近乎师尊级数的力量波动,如同一条贪婪扑向腐尸的蛆龙,一头扎进了那条强行开辟的空间通道!

骸骨龙渊,规则柱林。

龙九残魂所化的那一点纯粹翠绿魂光,如同游子归乡,在被琉璃归墟爪带离战场、投入下方浩瀚无边的骸骨龙海之后,便彻底被那片浓得化不开的死寂雾霭所吞噬。

无尽的冰冷与黑暗包裹而来,比外层空间浓郁亿万倍的归墟死意如同亿万载沉积的海水,拥有着难以想象的重量。寻常真仙元神,一旦落入此海,恐怕瞬间就会被这沉淀了无数太古龙神陨灭怨念与寂灭意志的汪洋碾碎、彻底同化,成为这片死亡之海中的一粒新沙。

但龙九不同。她的本质,她的残魂核心烙印,本就源于此!源于这片龙墓最深沉、最核心的本源意志眷顾!即便经历了背叛、炼化、剥离的痛苦,这层源自血脉源头的联系,并未断绝。

意识并未完全消失,反而在坠入这片死海之后,如同被投入母体胚胎的暖流,进入了一种奇异而深沉、带着无尽哀伤与安详的混沌状态。她的感知被庞大的归墟死意温柔地包裹、渗透,无数混乱的念头、被炼化烙下的印记、以及穿越时空带来的疲惫与伤痛,都在被这片祖源死海仔细地冲刷、抚慰、剥离。

龙九感觉自己变成了一颗沉向大海最深处、最黑暗处的尘埃。视野中再无任何光,没有任何形状,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边界。绝对的寂静主宰着一切。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然而,在这片绝对的混沌死寂之中,一种温暖而强大的“脉搏”却越来越清晰地传入她的意识核心。

咚……

咚……

咚……

仿佛是整个宇宙的心脏在缓慢搏动。深沉,古老,带着无法言喻的威严与哀伤。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这片浩瀚的骸骨龙海那难以计量的“死亡物质”一同共振。亿万龙骸,无尽的骨山骨峰,破碎的鳞甲,断裂的龙角,扭曲的脊椎……所有这些物质上残留着的、早已失去活性的龙族精元碎片,被死海淬炼了亿万年后形成的精纯死气精粹,乃至更深层那些构成一切龙族陨灭物质的最微小结构粒子——龙元结晶——都在这“脉搏”的引领下,如潮汐般缓缓律动、沉浮。

这“脉搏”,就是骸骨龙海自身存在的规则显化!是所有龙族最终归所的“道”之鸣响!

龙九的残魂,如同飘零的孤叶,终于落入了这片浩瀚韵律的怀抱。她的意识在无边的沉眠中,本能地开始调整自身的波动频率,努力去契合这片祖源道韵。

祖源之地的脉搏,如同母亲的摇篮曲,带着古老悠远的回响:

“万…劫…皆…空…唯…渊…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