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新干线的汽水与关西的风
新干线的车窗像块巨大的蓝宝石,把窗外的东京街景揉成模糊的绿。柯南扒着窗户数高楼,手指在玻璃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突然被后座的元太撞了一下肩膀。
“柯南,你看我带了鳗鱼饭便当!”元太举着个鼓鼓囊囊的保温盒,米饭的香气混着海苔的味道飘过来,“我妈妈说大阪的鳗鱼没有东京的好吃,特意让我带上的!”
光彦推了推眼镜,从背包里掏出本《关西历史大全》:“其实大阪的章鱼烧才是特色,我查过攻略,道顿堀那家百年老店每天要排队两小时。”
步美晃着两条麻花辫,手里捏着张和服图案的信纸:“和叶姐姐说要教我们穿浴衣呢,还说晚上有烟花大会!”
灰原靠在椅背上,指尖转着本推理小说,眼角的余光瞥见夜一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屏幕上是张歌牌比赛的照片,穿和服的女孩们跪坐在榻榻米上,手里的纸牌像纷飞的白蝶。
“在看皋月会的资料?”灰原的声音很轻,被新干线的鸣笛声盖得有点模糊。
夜一点点头,放大照片里的某张牌:“服部说这次歌牌大赛的冠军能拿到皋月夫人亲笔抄写的《小仓百人一首》,但去年的冠军大冈红叶说那本该是她的。”他指尖划过屏幕上红叶的名字,“她的管家伊织无我,以前是国际刑警组织的,资料很少。”
灰原挑眉:“你调查他?”
“只是觉得奇怪,”夜一关掉手机,“一个前刑警甘愿做管家,还对歌牌大赛这么上心,不像单纯的兴趣。”
这时,前排的毛利兰回过头,手里举着个粉色发圈:“小哀,你看这个樱花图案好看吗?和园子买的浴衣很配呢。”铃木园子立刻凑过来,晃着手里的和服外套:“那是当然,本小姐挑的花色可是今年最流行的!”
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从座位上站起来,啤酒肚把衬衫撑得鼓鼓的:“你们这些小鬼吵死了!让我睡会儿,到了大阪叫我——”话音未落,就被兰一记精准的手刀敲在头上,顿时蔫成了泄了气的皮球。
柯南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转头看向窗外,东京的轮廓已经消失在天际线,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绿色田野,风从开着的窗户钻进来,带着点不同于东京的潮湿气息——那是关西独有的味道,混着河水的腥甜和古老街巷的木香味。
夜一突然递过来一瓶冰镇汽水,柠檬味的气泡在瓶底炸开:“服部说大阪的案子总带着点大阪烧的烟火气,不像东京的那么冷。”
灰原接过汽水,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突然想起昨天早上那颗柠檬糖的味道。她拧开瓶盖,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像藏不住的心事。
新干线驶入大阪站时,夕阳正把站台染成金红色。服部平次穿着件深蓝色的夹克,嘴里叼着根牙签,靠在出站口的柱子上,身后跟着穿鹅黄色连衣裙的远山和叶,手里还提着个装着大福饼的纸袋。
“你们可算到了!”平次把牙签一吐,伸手拍柯南的脑袋,“再晚点,道顿堀的章鱼烧都要卖光了!”
“平次!”和叶把纸袋往柯南怀里一塞,红着脸拍开他的手,“别总欺负柯南!”她转向兰和园子,眼睛弯成了月牙,“兰,园子,快跟我来,我订了温泉旅馆,放好行李我们就去吃夜宵!”
园子立刻挽住和叶的胳膊:“温泉?太棒了!我要泡遍所有池子!”兰笑着摇摇头,目光落在平次身上:“平次,这次请我们来,不只是为了歌牌大赛吧?”
平次挠了挠头,脸上闪过一丝严肃:“确实有点事。皋月会最近不太对劲,会长阿知波研介上周收到了恐吓信,说要揭露十五年前的事。”他压低声音,“就是皋月夫人死在歌牌决赛那天的事。”
柯南的眼睛瞬间亮了:“十五年前的命案?”
“嗯,”平次往嘴里塞了个大福饼,红豆馅沾在嘴角,“当时说是意外摔倒撞到了头,但现场的歌牌少了一张,一直没找到。”他突然指向远处的高楼,“看到没?那是日卖电视台,明天有皋月会的特别节目,和叶要去录赛前采访。”
那栋银色的建筑像支朝天的钢笔,顶端的信号塔在夕阳下闪着光。柯南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突然注意到顶楼的窗户里闪过一丝红光,快得像错觉。
“走吧,先去旅馆!”和叶拉着兰往前走,和服的裙摆扫过地面,留下淡淡的樱花香。夜一和灰原跟在后面,路过自动贩卖机时,夜一停下脚步,买了瓶大阪限定的蜜桃汽水,悄悄塞进灰原手里。
“谢了。”灰原的声音很轻,却被晚风送进夜一耳朵里。他看着她拧开瓶盖时微微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关西的风,好像比东京的更暖一点。
二、爆炸的地标与染血的歌牌
温泉旅馆的木质走廊铺着榻榻米,踩上去像踩在棉花上。柯南躺在房间的地板上,翻着平次给的资料,突然被窗外的爆炸声震得跳起来。
“怎么回事?”他冲到窗边,正好看见日卖电视台的顶楼爆出一团火光,像朵盛开的黑玫瑰。浓烟卷着火星冲上夜空,把刚升起的月亮都染成了橘红色。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平次撞开房门冲进来,手里还攥着个对讲机:“是日卖电视台!消防已经过去了,我爸说现场发现了歌牌碎片!”
柯南抓起滑板就往外跑,夜一和灰原紧随其后。旅馆门口,兰和园子正安抚着吓哭的步美,小五郎举着望远镜往爆炸方向看,眉头拧成了疙瘩。
“我去现场看看!”平次跨上摩托车,和叶抓着他的胳膊,眼睛红红的:“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平次按住她的肩膀,语气难得的温柔,“你明天还要比赛,乖乖待在旅馆。”他发动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划破夜空,“柯南,夜一,跟上!”
柯南踩着滑板跟在摩托车后面,风把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夜一骑着租来的自行车,灰原坐在后座,双手轻轻抓着他的衣角。爆炸现场已经围起了警戒线,消防车的警笛声此起彼伏,水柱像银色的鞭子抽向燃烧的大楼。
高木和千叶居然也在,正举着笔记本和大阪府警的警察说话。看到柯南他们,高木惊讶地张大了嘴:“柯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来玩的。”柯南指了指平次,“是平次请我们来的。”
平次正和个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说话,那人是他父亲服部平藏的下属,手里捏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半张烧焦的歌牌。柯南凑过去一看,牌上的和歌只剩下半句:“春の夜の……”(春之夜的……)
“这是皋月会的特制歌牌,”平次的眉头拧成了川字,“边缘有皋月夫人的印章。”他突然指向不远处的阴影,“那不是大冈红叶吗?”
穿红色和服的女孩站在警戒线外,身后跟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是她的管家伊织无我。红叶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却紧紧攥着衣角,伊织无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立刻转身离开,和服的下摆扫过地面,像团流动的火。
“奇怪,”夜一突然开口,“她的和服下摆沾着草汁,这附近都是水泥地,哪来的草?”
灰原蹲下身,指尖碰了碰警戒线旁的泥土:“是樱花树的根须,混着点磷粉,和爆炸残留物里的成分一样。”她抬头看向电视台后方的小巷,“有人从那边跑了。”
柯南立刻朝小巷跑去,平次和夜一紧随其后。巷子里堆着些废弃的纸箱,墙角有串模糊的脚印,沾着黑色的烟灰。柯南捡起片卡在砖缝里的布料碎片,深蓝色的,边缘绣着个小小的“皋”字。
“是皋月会的制服。”平次掏出手机拍照,“阿知波研介的助手阿贺田力,总穿这种深蓝色的褂子。”他突然想起什么,“不好!阿知波宅邸在附近!”
三人往宅邸方向跑,远远就看见火光冲天。那栋传统的日式建筑像只燃烧的纸灯笼,木质的横梁在火中噼啪作响,消防员正架着云梯往二楼喷水。
“阿知波会长!”和叶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被兰拉着站在安全线外,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早上我还去拜访过他,他说要把珍藏的歌牌借给我练习……”
平次抓住个从里面跑出来的佣人:“会长呢?有没有出来?”
佣人惊魂未定地摇头:“不知道……我们听见爆炸声就跑出来了,会长在书房整理歌牌,没看见他出来!”
柯南突然注意到火场边缘的池塘里漂着个东西,像张湿透的歌牌。他刚想跑过去,就被夜一拉住了:“危险,我去。”夜一脱掉外套,跳进齐腰深的池塘,捞上来那张牌。
歌牌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还能看清是《小仓百人一首》里的第23首:“み吉野の山の樱咲き乱れて见る人にもなかりけり”(吉野山的樱花肆意绽放,却无人欣赏)。牌角沾着点血迹,不是新鲜的,像是早就干涸的。
“这是皋月夫人当年决赛用的牌。”平次的声音有点发抖,“我在档案馆见过照片。”他突然指向火场二楼的窗户,“那是什么?”
火光中,有个黑影从窗户跳了下来,重重摔在草地上,手里还抱着个黑色的箱子。那人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树林里跑,深蓝色的褂子在火光中格外显眼。
“阿贺田力!”平次立刻追上去,柯南和夜一紧随其后。树林里的树枝划破了脸颊,柯南能听见前面人的喘息声,还有箱子撞击树干的闷响。
追到一片空地时,那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月光照在他脸上,正是阿知波研介的助手阿贺田力,脸上沾着烟灰,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们别过来!”他举起手里的箱子,“这里面是皋月夫人的日记,谁也别想抢走!”
平次慢慢靠近:“阿贺田先生,是你炸了电视台,烧了宅邸?为什么?”
阿贺田力突然笑了,笑声在树林里回荡,像只受伤的野兽:“为什么?因为他们都该死!阿知波害死了皋月夫人,矢岛还帮着他隐瞒真相,他们都该下地狱!”
“矢岛俊弥?”柯南想起资料里的名字,“他也是皋月会的成员,难道……”
“他死了。”阿贺田力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就在昨天晚上,在歌牌训练室,被我用他最宝贝的那张‘恋歌牌’杀的。”他突然把箱子往地上一摔,日记散落出来,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你们自己看吧!十五年前的真相!”
柯南捡起最上面的一页,泛黄的纸页上写着:“阿知波说要帮我赢,他在对手的茶里放了药,可我没想到……”后面的字迹被泪水晕开,只剩下模糊的墨痕。
突然,远处传来警笛声。阿贺田力看了眼越来越近的灯光,突然从怀里掏出张歌牌,往嘴里塞去。夜一反应最快,一把夺了过来,牌上写着:“世の中をひとりぼっちで思へば寂しさよ”(独自思索世间事,寂寞难言)。
“这是皋月夫人的绝笔牌。”阿贺田力瘫坐在地上,眼泪混着烟灰往下流,“她不是意外摔倒,是被阿知波推下去的,因为她想揭露真相……”
平次拿出手铐,声音有点沉重:“阿贺田力,你涉嫌谋杀、爆炸、纵火,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灯的红蓝光芒在树林里闪烁,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柯南看着散落的日记,突然注意到其中一页夹着片干枯的樱花,和灰原书签上的那片很像。
三、训练室的血迹与少女的执念
矢岛俊弥的歌牌训练室在条老巷子里,木质的门楣上挂着块“矢岛流歌牌道场”的匾额,被晨露打湿,泛着乌光。柯南推开门时,闻到的不是榻榻米的清香,而是淡淡的血腥味。
训练室的正中央摆着张巨大的榻榻米,上面散落着几百张歌牌,像片白色的海洋。矢岛倒在最里面的书架前,胸口插着张歌牌,正是他最得意的“实方”牌:“心ならずも鴫の鸣く方を闻きつつ淀川の水にそごしける”(不由自主听鸭鸣,淀川流水静静淌)。
牌的边缘沾着暗红的血,牌面却异常干净,像是被人精心擦拭过。平次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手指碰了碰矢岛的手腕:“死亡时间在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致命伤是胸口的刺伤,但左手腕有勒痕,像是被绑过。”
柯南注意到书架上少了一格,空荡荡的位置还留着灰尘的印记,大小正好能放下个笔记本。他蹲下来,在榻榻米的缝隙里找到片银色的金属碎片,边缘刻着个“冈”字。
“是大冈家的族徽。”夜一从灰原手里接过证物袋,把碎片放进去,“伊织无我的袖扣上有同样的图案。”他指向墙角的垃圾桶,“里面有烧过的纸灰,还能看出是歌牌的形状。”
灰原用镊子夹起一点纸灰:“上面有残留的墨水,和矢岛歌牌上的笔迹一致。他在烧自己的牌?”
“或者是被人逼着烧的。”柯南翻开矢岛的练习册,最后一页写着串奇怪的数字:“3-15,5-23,7-41”。他突然想起什么,跑到书架前数格子,“第三排第十五本,是《皋月会历年比赛记录》!”
平次立刻抽出那本书,翻开一看,中间夹着张泛黄的照片:阿知波研介、矢岛俊弥,还有个穿和服的女人站在歌牌大赛的领奖台上,女人手里的奖杯闪闪发光,正是皋月夫人。
“这是十五年前的决赛。”平次指着照片里的背景,“后面的时钟显示是下午三点,皋月夫人就是在四点颁奖结束后出事的。”他突然注意到照片背面有行小字:“药已备好,万无一失。”
柯南的眼睛亮了:“是阿知波的字迹!他果然给对手下药了!”他翻到第五排第二十三本,是本日记,封面写着“矢岛俊弥”的名字。
日记里记载着十五年前的事:“阿知波把药放进了佐藤老师的茶里,皋月夫人看到了,说要去报警。我们追出去的时候,她脚下一滑,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阿知波让我别说出去,还说会把皋月会的一半股份给我……”
“原来如此。”平次合上书,“矢岛一直被阿知波要挟,阿贺田力发现后,就杀了他灭口。”他突然看向窗外,“那不是和叶吗?她怎么来了?”
和叶站在训练室门口,手里抱着个装歌牌的木盒,脸色苍白。看到里面的情景,她手里的盒子“啪”地掉在地上,牌散落出来,有张正好落在矢岛的手边,上面写着:“恋しくて昼も夜も思ひける我が身の世は谁が为に”(日夜思念心上人,我这一生为谁忙)。
“这是……和叶的牌。”平次捡起牌,发现背面有个小小的“和”字,“你昨天来这里了?”
和叶点点头,眼泪掉在榻榻米上:“我来向矢岛先生请教战术,他说……他说知道皋月夫人死亡的真相,还说要在今天告诉所有人……”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看到大冈红叶的管家在这里徘徊,他说找矢岛先生谈歌牌比赛的事。”
柯南立刻看向灰原,她正用手机查伊织无我的资料:“伊织无我十年前从国际刑警组织辞职,原因是任务失败导致证人死亡,那个证人……是皋月夫人的侄子。”
“原来他也和皋月夫人有关。”夜一走到窗边,指着对面的屋顶,“那里有监控,应该拍到了什么。”
平次立刻打电话联系警方调取监控,柯南蹲在地上,把散落的歌牌一张张捡起来。当他拿起和叶掉的那张“恋歌牌”时,突然注意到牌的角落沾着一丝极淡的荧光粉,和伊织无我袖扣上的残留完全一致。看来,这位前刑警管家,绝非只是来“谈比赛”那么简单。
四、歌牌上的硝烟与心事
歌牌大赛的赛场设在大阪城公园的露天广场,几十张榻榻米沿着护城河依次排开,像铺展开的白色折扇。晨光透过樱花树的缝隙洒下来,在牌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和叶穿着淡紫色的浴衣,腰间系着绣着紫阳花的腰带,手里的歌牌被手心的汗濡湿了边角。她站在选手入口处,看着不远处正在调试麦克风的大冈红叶,对方穿着一身正红色的和服,发间别着珍珠步摇,脸上带着惯有的从容——那是常年站在顶端的人才有的底气。
“别紧张。”平次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身边,手里拿着瓶冰镇的焙茶,“你练习时的状态比谁都好,就当是在训练室里跟我对练好了。”
和叶接过茶,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心跳却没慢下来:“可她是大冈红叶啊……去年的冠军,伊织先生还是前刑警,肯定帮她收集了所有对手的资料。”
“那又怎样?”平次嗤笑一声,用手指了指她怀里的牌盒,“这里面的每一张牌,你都能背出对应的和歌和典故,甚至知道作者当年在哪棵树下写的。红叶行吗?她只会死记硬背。”
这话倒是不假。和叶的歌牌是外公传下来的,每张背面都写着批注:“此句作于梅雨时节,念及亡妻”“春樱飘落时,宜用左手接牌”。这些带着温度的注解,让那些古老的和歌在她心里活了过来。
比赛铃响时,和叶深吸一口气,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面的红叶微微颔首,指尖已经捻起了第一张牌。裁判站在场地中央,高声念出第一句:“恋しくて昼も夜も思ひける……”
是和叶掉在训练室的那张“恋歌牌”。几乎在裁判话音落下的瞬间,和叶的手已经像离弦的箭般弹出,比红叶快了半拍按住牌面。木质的牌面带着温润的触感,仿佛能感受到昨天掉在上面的泪痕。
红叶的指尖停在半空,脸上第一次露出惊讶。伊织无我站在她身后,镜片后的目光沉了沉,不动声色地咳嗽了一声。红叶立刻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公式化的微笑:“远山小姐反应很快。”
和叶没接话,只是把牌放进自己的赢牌区。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赛场只剩下裁判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啪”“啪”声。和叶渐渐进入状态,那些熟悉的和歌像老朋友般在她耳边低语:“吉野山的樱花”是外公带她去赏樱时教的,“淀川的流水”藏着平次小时候掉进去的糗事,“春夜的月光”则让她想起昨晚在训练室捡到牌时,柯南悄悄塞给她的那颗柠檬糖。
当裁判念到“み吉野の山の樱咲き乱れて……”时,和叶的动作顿了一下。这是皋月夫人决赛用的牌,也是夜一从池塘里捞出来的那张。她的眼前突然闪过训练室里的血迹、阿贺田力狰狞的脸、矢岛日记里的字迹……指尖的牌仿佛也沾了些微的腥气。
“啪!”红叶的手先按在了牌上。
“大冈小姐得分。”裁判宣布道。
红叶抬眼看向和叶,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伊织无我适时地递上一杯茶,低声说了句什么。和叶注意到,红叶喝茶时,目光扫过广场角落的樱花树——那里站着两个穿西装的男人,正是昨天在阿知波宅邸外维持秩序的警察。
她心里一动,突然想起柯南说的话:“伊织无我在销毁证据,那些烧过的歌牌灰里,有皋月夫人的印章。”
比赛暂停的间隙,和叶借口去洗手间,绕到广场后方。果然在樱花树后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些烧成灰烬的纸片,边缘还能看出歌牌的形状。她正要用手机拍照,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远山小姐对垃圾也感兴趣?”伊织无我的声音像淬了冰,“还是说,在找这个?”他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半张没烧完的歌牌,上面赫然是皋月夫人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