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然刚把林晚月的事压下去,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紧接着是侍卫的呵斥:“放肆!宫宴之上岂能私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玄色劲装的男子正和侍卫推搡,腰间佩剑撞在廊柱上,发出“哐当”巨响。他生得浓眉大眼,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正是兵部尚书家的公子赵承宇。
“谁私斗了?”赵承宇一把推开侍卫,大摇大摆闯进殿内,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林潇然身上,带着几分挑衅,“我听说林姑娘最近在府里练剑?还说寻常男子都不是你的对手?”
林潇然握着茶杯的手一顿——她确实跟着沈青学过几年剑法,但从没想过会被人当众挑衅。
皇后脸色微沉:“赵公子,宫宴之上不得无礼。”
“娘娘恕罪。”赵承宇抱拳行礼,眼睛却没离开林潇然,“只是听闻林姑娘身手不凡,在下一时技痒,想讨教一二。若是林姑娘不敢,那便当我没说。”
这话明着是讨教,实则是羞辱。满殿的目光都聚在林潇然身上,有看戏的,有担忧的,还有等着看笑话的——毕竟女子舞剑多是花架子,哪能和自幼习武的将门公子比?
林晚月被押下去前还在尖叫:“姐姐连绣花针都拿不稳,还敢比剑?别被赵公子打趴下!”
林潇然放下茶杯,缓缓起身。她今日穿了件月白骑装,裙摆裁得利落,腰间系着条玄色腰带,刚好露出脚踝,倒比穿襦裙时多了几分英气。“赵公子想讨教,我若不应,倒显得我怕了。”她声音清亮,“只是刀剑无眼,伤了公子可怎么办?”
赵承宇哈哈大笑:“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他说着解下佩剑,扔给旁边的侍卫,“用木剑吧,点到为止。”
侍卫很快取来两把木剑。赵承宇接过剑,手腕一转,木剑在他手里转出个漂亮的剑花,引得席间几位贵女低呼。他得意地挑了挑眉,摆出起势的姿势:“林姑娘,请。”
林潇然握着木剑,指尖划过冰凉的剑身。沈青教她剑法时说过:“剑是护具,不是用来炫耀的。真功夫藏在沉稳里,不是花架子能比的。”
她没耍花样,只是简单地双手握剑,剑尖直指地面,这是最基础的起势。
赵承宇见状嗤笑一声:“看来林姑娘果然只会些皮毛。”话音未落,他脚尖一点,木剑带着风声刺向林潇然的肩头——这招又快又猛,明显没打算“手下留情”。
席间响起一片惊呼。林潇然却不慌不忙,手腕轻轻一转,木剑顺着对方的剑脊滑上去,同时身体侧倾,像片叶子似的避开攻势。赵承宇的剑刺空,重心不稳,踉跄了半步。
“承让。”林潇然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赵承宇又惊又怒,转身横扫,剑风凌厉。林潇然不与他硬碰,脚步轻快地绕到他侧面,木剑轻轻一点他的腰侧——那里是穴位,若是真剑,此刻他已动不了了。
“你!”赵承宇又羞又恼,攻势更猛。他的剑法大开大合,全是硬桥硬马的路数,看着唬人,却破绽百出。林潇然像只灵活的猫,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偶尔抬手,木剑要么点在他的手腕,要么扫过他的脚踝,每次都让他动作一滞。
几个回合下来,赵承宇气喘吁吁,额角冒汗,而林潇然气息平稳,连鬓角的发丝都没乱。
“这哪是讨教,分明是赵公子被戏耍了。”三皇子看得兴起,举杯笑道。
赵承宇受了刺激,怒吼一声,竟弃了章法,双手握剑朝林潇然劈头盖脸砍来。这招已是拼命的架势,完全不顾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