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杨延昭指着沙盘上耶律奴瓜的东路辽军,“你看耶律奴瓜这一路,进军速度明显快于其他两路,其兵锋已过于突出。若我所料不差,这很可能是耶律休哥故意卖出的破绽!他想诱使我军主力东调,去救援沧、棣,届时他中路军便可趁机猛攻雄州,或者……等我军主力东进至半途,他再以精兵截击!”
这是一招险恶的阳谋。你若不去救,东路可能真的被打穿,威胁京东乃至黄河防线;你若去救,就可能正中他调虎离山或者半途截击之计!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东路糜烂?”杨延嗣急道。
“不。”杨延昭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他将东路作为诱饵,我们便将他这诱饵,连同钓鱼的人,一起吞掉!”
他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耶律休哥算准了我们会担心东路,也算准了我们会认为这是诱饵。但他或许低估了……我们打击这诱饵的速度和力度!他不是想让我们分兵吗?好!我们就‘如他所愿’,派一支‘偏师’东进!”
“杨延嗣!”
“在!”
“命你率八千骑兵,大张旗鼓,打出我的旗号,做出驰援东路的姿态!但你的任务,不是去救沧州,而是给我以最快速度,穿插到耶律奴瓜部的侧后,切断其与耶律休哥主力的联系,做出要全歼其部的态势!”
“得令!”杨延嗣虽然不太明白全部意图,但听到有仗打,还是兴奋领命。
“同时,”杨延昭看向杨延光,“三哥,你立刻秘密前往雄州,告知高帅,我军将有大的动作,请他务必再坚守五日!五日之内,无论战况多么艰难,绝不可出关浪战!”
“好!”杨延光知道军情紧急,立刻动身。
“杨洪,命令‘星火营’做好准备,随时听候调遣!”
“是!”
杨延昭的布局,如同下棋,看似应了对方的招,实则暗藏杀机。他要用一支高速的骑兵,狠狠地敲掉耶律休哥故意伸出来的这根手指,逼他不得不做出反应。耶律休哥要么坐视耶律奴瓜被围歼,要么就必须分兵救援!而一旦他分兵,雄州正面的压力就会减轻,他苦苦维持的精密进攻节奏就会被打破!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在无声的博弈中,悄然发生着转换。耶律休哥以为自己是布下罗网的猎人,却不知杨延昭早已看穿了他的陷阱,正准备将计就计,反戈一击。
北疆的战局,因为杨延昭这大胆而精准的决策,即将迎来一个关键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