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指尖触碰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凸起!他用力一按,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暗格底部一块薄薄的木板竟然弹开,露出了一个更小的夹层!夹层里,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巧的、非金非铁的黑色令牌!
令牌入手冰凉,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的、有着八个蛇头的怪物图案,背面则是一个奇特的、类似船锚与波浪组合的徽记!
“八岐令!”李承乾瞳孔微缩。这就是倭人口中的“八岐”?这令牌是信物?还是身份标识?
他将令牌小心收起,这个柳氏,绝非普通外室!她很可能就是倭国势力安插在高允身边、负责保管重要信物或联络的暗桩!她的死,或许是因为身份暴露,或许是因为内部灭口!
收获巨大!但也意味着,定州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倭人的触手,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伸到了京畿门户!
李承乾悄无声息地离开凶宅,如同来时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当他回到驿馆时,天边已泛起一丝鱼肚白。他毫无倦意,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传令薛仁贵,”他对着早已等候的王林,声音斩钉截铁,“让他挑选三百最精锐的御林军,着便装,秘密潜入定州城外待命!随时听候调遣!定州的天,该清一清了!”
清晨,定州府衙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太守钱文礼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强打精神坐在公堂之上。他昨夜几乎没合眼,焚烧账本的火光似乎还在眼前跳跃,太子殿下驻跸城中的消息更如同巨石压在心口。
高允被带了上来,依旧是那副悲痛欲绝、惊魂未定的模样。
“高允!”钱文礼猛地一拍惊堂木,试图拿出官威,“槐花巷命案,你还有何话说?那柳氏床下暗格失窃之物,到底是何?是否与你粮行生意有关?速速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他急于结案,将祸水引向“财物失窃”引发的谋财害命,尽快把太子这尊大佛送走。
高允扑通一声跪倒,磕头如捣蒜:“青天大老爷明鉴啊!小人冤枉!小人只是个本分粮商,柳娘子确是小人可怜其身世收留的,暗格里的确是些金银细软,小人也不知是何方贼子如此狠毒,杀人劫财…小人粮行生意清清白白,绝无作奸犯科之事啊!请大人明察!”他哭得情真意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派胡言!”一个尖利的女声突然从堂外传来!只见一个穿着素服、头戴白花、面容憔悴却眼神锐利的中年妇人,在两名家仆的搀扶下,不顾衙役阻拦,硬是闯进了公堂!正是高允的正室高夫人!
“钱大人!”高夫人对着钱文礼草草一福,便指着高允厉声道,“你休要听他狡辩!什么外室?什么金银细软?那槐花巷的贱人,根本不是什么柳氏!她是倭人!是倭国派来的细作!”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连装模作样的高允也瞬间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