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十月五日,夜,杭州湾北岸。
白日震天的炮火暂歇,只余下海浪拍打滩头的声音,以及阵地上伤兵压抑的呻吟。咸湿的海风混杂着硝烟、血腥和焦土的气味,预示着更残酷的战斗即将来临。何志远踩着被炸松的泥土,巡视着残破的前沿阵地。士兵们借着月光和探照灯的光亮,默默抢修着工事,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满是硝烟和疲惫。
“军座,战损和弹药清点出来了。”参谋长周卫国的声音沙哑,将一份染血的电文纸递给何志远,他的手背有一道刚包扎好的划伤。“今日一战,我军阵亡官兵两千一百余人,重伤逾千。弹药消耗巨大,尤其是师属山炮和团属迫击炮的炮弹,
何志远借着警卫员举起的马灯灯光,看着那冰冷的数字,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锤子敲在他心上。他深吸一口气,问道:“日军损失如何?”
“据各观察所报告,至少击沉中型运输舰两艘,小火轮及登陆艇数艘无法统计。毙伤登陆日军应在四千以上。但……”周卫国顿了顿,面色凝重,“柳川平助的第十军主力未受重创,第二批登陆部队,包括其精锐的第九师团,已确认在后方完成集结,拂晓必是恶战。”
这时,第166师师长李耀先一瘸一拐地走来,他的军装下摆被弹片撕开一道口子,简单包扎的纱布还渗着血。“军座,弟兄们已经筋疲力尽了。从凌晨打到深夜,许多部队一天水米未进,伤员后送通道也被日军炮火封锁了。”
何志远望向战壕里那些抱着枪、和衣而卧的年轻士兵,心头沉重。他意识中的系统界面微光闪烁:
【当前积分余额:200,000点】
【可兑换项目:基础弹药补给包(7.92毛瑟枪弹、手榴弹、迫击炮弹)x100单位(需150,000点);医疗物资包(绷带、磺胺、止血粉)x50单位(需50,000点)】
积分所剩无几,必须精打细算。“兑换全部医疗物资包,以及……60个单位的弹药补给包。”何志远果断下令。“优先补充机枪子弹和迫击炮弹。告诉后勤处长,立刻组织人力分发下去,特别是饮水和磺胺,先保障重伤员!”
“是!”
命令刚下达,低沉呜咽的炮弹破空声再次划破夜空。
“炮击!隐蔽——!”
日军的报复性炮击开始了,比白天的更加猛烈。照明弹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紧接着,各种口径的舰炮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国军阵地。大地剧烈震颤,泥土、木屑和被炸断的武器零件四处飞溅。何志远被警卫员扑倒在指挥所的防炮壕里,灼热的气浪从头顶掠过。
炮击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才逐渐向纵深延伸。观察哨声嘶力竭的报告声通过电话线传来:“大批日军登陆艇趁炮火延伸冲滩!数量极多!”
何志远冲出指挥所,举起望远镜。月光和未熄的火光映照下,海面上密密麻麻的登陆艇正全速冲向滩头。日军的战术显然做了调整,艇群之间,可见一些加装了钢板和探照灯的特制船只,显然是用于引导和近距离火力支援。
“命令所有能打响的火炮,集中轰击滩头水域!重机枪阵地进入预设射界,等敌人进入百米再开火!”何志远的声音在炮火的余音中显得异常冷静。
然而,国军的还击火力比白天稀疏了许多。炮弹零星地落在海面上,激起的水柱难以形成有效的阻拦弹幕。
“军座,炮兵报告,山炮炮弹快打光了!”通讯兵的声音带着哭腔。
屋漏偏逢连夜雨,左翼阵地传来急促的电话铃声:“报告军座!我是355旅旅长王铭!日军利用烟幕弹掩护,已在我左翼滩头建立稳固登陆场,敌军轻型坦克数辆已上岸!我旅伤亡惨重,请求炮火支援!请求增援!”
右翼的电话也几乎同时响起:“右翼发现日军突击队,手持百式冲锋枪,攻势很猛,我军阵地多处被突破!”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何志远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拔出腰间的毛瑟c96手枪,对指挥所所有人员吼道:“指挥部所有能动弹的,拿上枪,跟我去左翼!把鬼子的坦克敲掉!”
“军座!太危险了!”周卫国一把拉住他,“您是主心骨,不能轻易涉险!让我带警卫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