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不谙世事，知道有些人即便结了婚，依然会享受着来自其他异性的爱慕和追捧，将那视为自身魅力的证明，甚至默许这种模糊的边界，那本质上是对婚姻契约的一种不忠。她微微蹙眉，但并未说话。
林森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立刻拉了一下那女子的胳膊，低声呵斥：“林夕！怎么说话的？没看见嫂子在吗？好好打招呼！”
林森又赶紧转向许知，脸上带着歉意，“嫂子，对不住对不住，这是我堂妹，小孩子不懂事，口无遮拦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他这话既是介绍，也是再次为可能出现的失礼提前道歉。
许知端起茶杯，脸上还维持着得体的浅笑，正准备开口说句“没关系”圆一下场面。
一直沉默着的沈北沚却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菜单，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那个叫林夕的女子，然后看向林森，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度：“二十多岁的人了，不小了。”
这句话像一桶冷水，瞬间泼灭了林夕脸上娇嗲的笑容和林森打圆场的热情。
沈北沚的目光重新落回林森脸上，语气淡漠却带着分量：“林森，管好你妹妹。”
没有丝毫的客气寒暄，直接、冷硬，甚至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不悦。
林森的表情彻底僵住，额角几乎要冒出冷汗。
他太了解沈北沚的脾气了，这话已经是相当不客气的警告。他一把将还想说什么的林夕拽到身后，力道之大让林夕踉跄了一下，脸上满是错愕和委屈。
“哎，是是是，北沚你说的是，是我没管好。”林森连连点头，语气讪讪，“那什么……不打扰你们用餐了，后厨新到了一批不错的食材，我这就去安排，给你们加两个菜，算我的，算我的！”
他几乎是半推半搡地把一脸不甘愿的林夕弄出了包厢，格栅门被匆匆拉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包厢内重新恢复了安静，甚至比之前更加寂静。窗外的竹叶沙沙声似乎也变得格外清晰。
许知垂眸看着杯中澄澈的茶汤，沉吟片刻，轻声问：“你这样直接……对你朋友，没问题吗？”
沈北沚闻言，目光转回她身上，之前的冷冽已然褪去，但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寻常小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稍作停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厌烦：“知道别人结婚还一直往前凑，不该被说么？”
许知微微一怔，对上他平静却毋庸置疑的眼神，心底泛起阵阵涟漪。心底那点细微的疑虑被这句话稳稳地抚平。
她不再多言，只轻轻“嗯”了一声。
沈北沚拿起菜单，仿佛刚才那段不愉快的插曲从未发生过一般，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稳：“黄鱼面，要试试吗？”
“可以。”
菜肴陆续上齐，精致可口。
许知吃得安静，偶尔抬眼看向对面的沈北沚。
他吃饭时也秉承着一贯的沉默是金，姿态优雅却带着无形的距离感，唯独在将她喜欢的菜色自然转到她面前时，流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细致。
许知看着那盘造型别致的点心，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找好角度，避开了沈北沚入镜，轻轻拍了一张餐桌的照片。
她点开与沈景盛的聊天框，将照片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