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车上，依旧保持着来时的座位格局。
沈景盛坐在副驾，戴着耳机低头看手机，偶尔抬眼瞥一下窗外。
夜已经很深了，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飞速向后掠过，车厢内一片静谧。
或许是吃饱了，又或许是今天耗费了心神，许知上车没多久就开始止不住地打哈欠，一个接一个，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
她起初还强打着精神，试图看看窗外，但意识却不受控制地逐渐模糊。
她的头开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般，随着车子的轻微颠簸而摇晃。歪向左边，又晃回右边，寻找着一个可靠的支点。
就在许知的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歪向右侧，眼看就要撞到冰凉的车窗玻璃时。
一只温热的手掌及时而轻柔地托住了她的额头。
沈北沚不知道何时已经放下了手机，身体微微向她这边倾斜了几分。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惊动她沉沉的睡意。
那只手托着她的额头，极其缓慢而稳定地，将她的脑袋引向了自己这边。
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一个更为舒适安稳的依靠，无意识地蹭了蹭，最终彻底将头靠在了沈北沚的肩上，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彻底沉入了梦乡。
沈北沚保持着姿势没有动，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肩膀的高度，让她靠得更稳妥些。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安静的睡颜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褪去了醒时的所有张牙舞爪，显得格外柔和。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移开，重新望向窗外流动的夜色，侧脸的线条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显得不像平日那般冷硬。
过了片刻，沈景盛似乎想跟许知说什么，摘下一只耳机，转过头来。
过了片刻，沈景盛似乎想跟许知说什么，摘下一只耳机，转过头来。
他的目光瞬间捕捉到许知靠在父亲肩上熟睡的画面，眼睛惊讶地微微睁大，嘴巴下意识地张开，似乎就要发出疑问的声音。
“嘘。”
一声极轻的阻止响起，带着不容置疑。
沈景盛循声抬头，对上了父亲看过来的目光。
沈北沚的眼神沉静，对着他几不可查地摇了一下头，用几乎低不可闻的气音道：
“她睡着了。”
沈景盛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他看了看睡得毫无知觉的许知，又看了看父亲，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另一只耳机也摘了下来，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一路无话。
只有车平稳行驶的声音，和身边人清浅规律的呼吸声。
沈北沚始终维持着最初的姿势。
车子平稳地驶入别墅车库。
引擎熄火，车厢内彻底安静下来。沈景盛解开安全带，看了一眼依旧靠在父亲肩上熟睡的许知，下意识地伸出手，准备推醒她。
“别吵她。”
沈北沚低沉的声音极轻地响起，阻止了他的动作。
沈景盛的手顿在半空，有些不解地看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