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张大了嘴,哑口无言。他明白热列茨的担忧——一旦公开撕破脸,金沙脆弱的行政稳定将彻底崩溃。
热列茨的声音放缓,带着一丝政治家的考量和成熟:
“所以,我们不能去查。我们必须假装,或者是真的不知道蒙塔去了哪里,我们必须要假装不知道保罗在用他的私人权力进行秘密外交。”
“我们让他去。让他去闯,让他去赌。”
热列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那份以前的工业总工的务实,此刻被政治的谋划取代。
“如果蒙塔谈判的结果很糟,比如他大肆许诺,却空手而归,那么,保罗的行政失职和财政浪费,就是铁证如山!在明年三月的民众不信任投票期限前,我们联合布朗教授和露西,就有足够的理由和证据提请罢免!”
“如果蒙塔谈判成功,为坦金银行拉来了新的股东和投资——那么保罗虽然获得了成绩,但是,他私自派遣行政官员、利用伪造护照、绕过执行长办公会和财政部门进行谈判,这依然是我们手里最致命的把柄!他逃不过制度的审判!”
热列茨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沙中市的中央大道。他那份作为“钢铁之盾”的坚韧,此刻被思量的权术包裹。
“但最重要的是,石头,你得明白,如果我们真的去查了蒙塔的行踪,并且得知了他准确的位置,而我们却眼睁睁看着他继续执行保罗的命令,不加以阻止——那么,一旦未来财政彻底崩溃,我们就是‘知情不报’,就是行政系统里的‘同谋’!而如果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就算出了问题,那也是保罗的问题,是他伪造护照派人出去的,和我们无关。”
热列茨转身,看向石头,语气充满托付:
“现在的情况,很关键,很微妙,我们不能给他和蒙塔留下任何把柄。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干净。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财政的大盘,让保罗自己,在制度的绞索下,暴露他的行政缺陷,这是一场零和博弈。”
石头看着热列茨,在石头的那双常年与数字打交道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震惊、困惑,以及对这位新晋政治家的敬佩。他知道,热列茨在短短一年多里,已经从一个纯粹的工业总工,蜕变成了一个懂得权术和制衡的政治高手。
“好……热列茨,”石头猛地站起身,重重地拍了一下热列茨的肩膀,“我明白了。咱们不查。咱们就让他们,自己去演这场戏。”
窗外,中央大道的车流声川流不息,仿佛是为这对金沙制度的守卫者,奏响了一曲充满斗争和隐忍的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