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到沙西市的时候,正赶上沙尘暴。
黄沙漫天,睁不开眼,卡车只能慢慢往前挪。李老头坐在副驾驶,一个劲地搓手:“按理说不该啊,这时候很少刮沙尘暴……”
陈默没说话,眼睛盯着窗外。沙西市的铁矿停工了,工人都躲在屋里,街上空荡荡的,只有风卷着沙子打在墙上,“呜呜”响,像哭。
“阿木他们最后在哪露面的?”陈默问。
“黑石山。”李老头说,“我派去找的弟兄说,黑石山附近有他们的营地痕迹,还有吃剩的玉米饼子,应该没走远。”
陈默让卡车停在黑石山脚下,带着几个护卫,顶着沙尘暴往山上爬。沙子灌进嘴里,又干又涩,他咳了几声,想起自己上次病倒的样子,心里更慌。
爬到山脊的时候,沙尘暴小了点。陈默往山脚下看,突然愣住了——沙丘后面,有个小小的帐篷,藏在沙枣树丛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在那儿!”陈默指着帐篷,往下跑。
帐篷里没人,但地上铺着干草,放着个军用水壶,还有本翻开的《管理学原理》——是阿木的。
“执行长肯定没走远!”一个护卫说。
陈默拿起水壶,还有点温。他往外走,刚走到沙枣树丛边,就看到一个人影从沙丘后面爬出来,动作很慢,像是没力气。
“阿木!”陈默喊。
那人影顿了顿,慢慢回头——是阿木。他瘦了一大圈,脸晒得黢黑,眼窝深陷,嘴唇干裂,看到陈默,笑了笑,没说话,又咳了起来,咳得弯了腰。
“你咋回事?!”陈默跑过去,扶住他,“为啥不回去?为啥不发消息?”
“会长……”阿木声音哑得厉害,“我不能走……他们要动了……”
他拉着陈默往沙丘上爬,指着远处的矿洞:“您看……他们这几天在装卡车……装的是炸药……我听见那个白人说……要炸沙西市的工厂……断咱们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