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过了半年。
1998年夏季,金沙会越来越像个真正的城市了。沙东市的水渠修得更宽了,种上了杰克带的水稻,绿油油的一片;沙西市的工厂造出了第一台“拖拉机”——虽然是用卡车发动机改的,跑得有点慢,但不用牛拉了,阿木高兴得在广场上开了一圈,引来一片欢呼;陈默市的图书馆里,新书堆得满满的,有杰克带的,也有难民署官员送的,每天都挤满了人。
石头也十五岁了,开始帮衬老师,每天回来都要给陈默讲卡鲁叔叔的历史故事——学校教材写的,教材上说卡鲁执行长是个很厉害的人,建了学校,打跑了叛军。
陈默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再咳嗽,只是偶尔会去卡鲁的坟前坐坐,带上几穗新收的麦子。
这天,杰克突然从沙漠边缘回来了,脸色不太好。
“陈默,阿木,我发现点事。”杰克把陈默和阿木拉到会长府邸的办公室,关上门。
“咋了?”阿木问,他手里还拿着本《农业种植大全》,刚从沙东市回来。
杰克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几个脚印:“我去沙漠边缘巡逻,在离咱们沙西市不远的地方,发现了这些脚印。”
陈默拿起纸,看了看。脚印很大,像是穿了军靴,而且不止一个,密密麻麻的,沿着沙漠边缘往沙西市的方向延伸。
“是叛军?”阿木立刻握紧了拳头。
“不像。”杰克摇头,“叛军穿的都是布鞋或者草鞋,不会有这么规整的军靴脚印。而且这些脚印很新,最多不超过三天。”
“那会是谁?”陈默问。
“不知道。”杰克皱着眉,“我跟着脚印走了一段,到了黑石山就没了——被风沙埋了。但我在附近发现了这个。”
杰克从包里拿出个小铁片,递给陈默。铁片很小,上面刻着个奇怪的标志——像个太阳,周围有几个箭头。
“这是啥?”阿木凑过来看。
“我也不知道。”杰克说,“但我在法国服役的时候,见过类似的标志——是个私人武装的徽章,叫‘太阳佣兵团’,专门在非洲这边活动,干的是走私、抢地盘的勾当,比叛军还狠。”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叛军已经被打跑了,要是再来个更狠的佣兵团,金沙会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了。
“他们会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阿木问,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