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温水煮青蛙”——如果那只青蛙穿着一件动作稍大就走光的丝质睡衣,并且被一个红眼睛的黑魔王当成替代品宠物一样圈养着的话。
伏地魔似乎并不急于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或者说,他享受的是这种掌控的过程。他每天会来看阿布拉克萨斯,有时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用那双猩红的眼眸凝视着他,仿佛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灵魂;有时则会带来一些食物——精致,但透着一种孤寂的奢华,就像这座庄园本身。
阿布拉克萨斯试过各种方法。强硬的要求(“我要我的魔杖,还有一件能被称为‘衣服’的东西!”)被无视。冷静的谈判(“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伏地魔,放我回去,或许我能帮你找到你的那个阿布拉克萨斯?”)只换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和一句“你就是我的阿布”。
他甚至尝试了……示弱。
那感觉糟透了。但为了获取哪怕一丝一毫的自由和情报,马尔福家的人能屈能伸。
在一次伏地魔前来,用那种令人不适的目光抚摸他,字面意义上的,有时他会伸手,慢条斯理地撩起阿布拉克萨斯的一缕铂金色头发,或者用指尖划过他睡衣下裸露的小腿,享受着他瞬间的僵硬和强忍的怒火时,阿布拉克萨斯偏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疲惫和脆弱。
“这里……很闷。”他低声说,睫毛微微垂下,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浅淡的阴影,“连一本像样的书都没有。你是打算用无聊和这些……可怕的睡衣,作为你‘重新认识’计划的一部分吗?”
他感觉到伏地魔的手指在他小腿上停顿了一下。
“无聊?”伏地魔重复道,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兴味,“我的阿布,以前最喜欢待在藏书室。”
阿布拉克萨斯的心脏猛地一跳,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略带委屈和厌倦的神情。“是吗?那你的藏书室,总比这间卧室要宽敞些吧?至少……书不会试图盯着我看。”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房间里那些仿佛活过来的、雕刻着蛇形纹路的装饰。
伏地魔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终,对“让这个新鲜有趣的阿布拉克萨斯更符合他记忆中那个形象”的渴望,似乎压倒了一部分偏执的掌控欲。
“可以。”他终于松口,声音依旧平淡,“你可以去藏书室。但仅限于那里。而且……”他的目光落在阿布拉克萨斯身上那件该死的睡衣上,嘴角勾起,“你就穿这个。”
阿布拉克萨斯几乎要咬碎后槽牙。他就知道!这个变态对这件睡衣有着某种执念!
于是,阿布拉克萨斯获得了他来到这个诡异世界后的第一项‘特权’——可以在两名如同雕塑般沉默、戴着面具的食死徒‘陪同’下,穿着那件短得令人发指的丝质睡袍,前往伏地魔的藏书室。
一路上,他尽量昂着头,假装自己正穿着马尔福家最昂贵的礼袍,巡视自己的领地,而不是像个……像个被包养的、衣着暴露的情人。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两个食死徒的目光,这让他浑身不自在,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尽快找到方法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决心。
伏地魔的藏书室倒是符合他对汤姆·里德尔品味的预期——巨大,阴暗,塞满了各种危险且珍贵的典籍,空气中弥漫着旧羊皮纸、魔法墨水和淡淡的、属于黑魔法材料的硫磺味。书架高耸直至天花板,需要移动的梯子才能取到上层的书籍。这里比他那个世界汤姆的藏书室规模更大,也……更黑暗。许多书籍本身就散发着不祥的魔法波动,书脊上镶嵌着疑似人骨或黑宝石的装饰。
阿布拉克萨斯无视了那些散发着强烈黑魔法气息的区域,目标明确地开始搜寻与灵魂魔法、时间理论相关的书籍。他假装随意地浏览,手指划过一排排书脊,灰蓝色的眼睛锐利地捕捉着任何可能有用的标题或符号。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像个最勤奋的学者(如果忽略他的着装的话)泡在藏书室里。伏地魔偶尔会过来,有时会坐在一旁处理他自己的事务,有时则会走到阿布拉克萨斯身边,手臂极其自然地揽住他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下巴抵在他的颈窝,像嗅闻某种香料一样深深呼吸。
“找到你想要的了吗?我的小学者。”有一次,他这样低声问,温热的呼吸喷在阿布拉克萨斯的耳廓。
阿布拉克萨斯身体僵硬,强迫自己不要一拳揍在那张英俊却可憎的脸上。“还在找。”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的收藏……很驳杂。”
“当然。”伏地魔的语气带着自豪,“知识就是力量,阿布。而你,”他的手指暗示性地在他腰侧滑动,“是唯一有资格与我共享这一切的人。”
阿布拉克萨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共享?更像是在你的监视下有限度地接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