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陷入了一种奇特的静默。时间仿佛在苏星澜那句冷静的结论后停滞了片刻。空气中只回荡着张工粗重的呼吸声,以及他手中图纸发出的轻微颤抖声。
他死死盯着图纸上那个不起眼的阻尼销结构,脑海中仿佛被一道闪电劈开。所有之前矛盾、不合逻辑的地方在这一刻豁然贯通。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巨大的后怕和难以言喻的震撼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这...”张工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扶着桌面缓缓坐下,目光紧紧锁在苏星澜平静的脸上,“苏同志...您这是...挽救了整个项目啊!”
他猛地转向主位上的老将军,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首长!您听见了吗?是笔误!是原厂文件的重大疏漏!2.0毫米!我们之前还一直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以为是我们的技术水平不够...要不是苏同志及时发现...”
这番话像是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
“真的是原件错了?”
“0.2毫米...这样所有的数据就都对上了!”
“她不只是懂德语,她是真的完全理解这套系统...”
先前那些带着怀疑和审视的目光,此刻全都变了。震惊、难以置信,最终都化为了由衷的敬佩和感激,齐刷刷地投向那个站在桌旁的蓝色身影。
老将军缓缓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苏星澜面前。他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用一种全新的、带着审视与赞赏的目光,认真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姑娘。
“苏星澜同志,”老将军的声音沉稳有力,“我代表项目组,代表全体技术人员,感谢你!”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你不仅帮助我们突破了语言障碍,更重要的是,你用扎实的专业知识和敏锐的洞察力,避免了一次重大的技术事故。这是实实在在的贡献!”
这番定调般的肯定,彻底打消了之前所有的质疑。
那位之前质疑声最大的王副厂长,此时脸上写满了尴尬。他走上前,语气诚恳:“陆团长,苏同志,刚才是我太武断了,说了些不合适的话,我向你们道歉。”
陆景渊适时上前,语气平和:“王副厂长言重了,都是为了工作。现在问题明确了就好。”他的目光扫过全场,看到的是心服口服的表情。他知道,苏星澜用自己的实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张工这时已经平复了些许激动的情绪。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笔和稿纸,语气恭敬:“苏同志,那按照您的判断,除了阻尼销的位移,这几个压力设定值该怎么调整?还有这个逻辑时序...”
苏星澜平静地接过笔,目光重新回到图纸上,用清晰的语调开始逐一解答其他技术问题。
“这里的压力补偿曲线需要根据负载惯量进行调整,公式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