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会议室中央，说：“从今天起，樊星阁多一条规矩——见客户，不准带刀，不准说脏话，不准拍桌子。谈崩了，笑着走人。”
“那要是对方耍赖呢？”
“耍赖？”陆轩反问，“我们以前怎么收债的？冲进去，砸场子，人拖出来打一顿。结果呢？地拿下了，项目三个月被清。为什么？因为我们不懂规矩。”
他拿起桌上一份文件：“这是文旅项目被砍的通知书。盖的是红章，写的是法条。他们不用动手，一张纸就把我们灭了。”
他把文件撕了，扔进垃圾桶。
“现在，我们要学会——用他们的纸，盖我们的章。”
晚上，马亮急报。
“技术组发现，星启咨询的服务器Ip，曾短暂关联过樊星阁旧论坛域名。虽然只持续了四分钟，但有记录。”
陆轩立刻下令：“换服务器，新Ip，新注册邮箱，新联系电话。林娜，你亲自去办社保增员，用新身份证号建档。”
林娜问：“那之前的注册信息？”
“作废。”陆轩说，“从今天起，星启和我们，只有业务往来，没有人事重叠。查到任何一个共同点，责任人自己走人。”
三天后，首次身份培训开始。
张涛坐在会议室主位，模拟客户。
赵宇穿西装进来，递名片，握手，坐姿端正。
“贵司成立时间较短，能否介绍一下核心团队？”
“公司由多名具有政府事务咨询背景的专业人士联合创办，”赵宇答，“我本人毕业于江城大学管理学院，曾参与市级产业规划课题。”
张涛点头：“有没有成功案例？”
“目前处于市场拓展初期，暂未公开具体项目。”赵宇语气平稳，“但我们已与多家企业建立初步合作意向。”
张涛突然变脸：“我听说你们背后有黑社会背景，是不是真的？”
赵宇没眨眼：“我不知道这个说法从何而来。星启咨询依法注册，合规经营，所有业务均可追溯。”
张涛看了陆轩一眼。
陆轩点头：“过关。”
最后一轮，张涛问：“如果审批卡住了，你们有什么办法？”
赵宇微笑：“我们不承诺结果，只承诺流程合规。每一步都留下书面记录，每一个环节都有应对预案。只要客户配合，我们就不会停。”
培训结束，陆轩站上会议桌。
“三个月前，城南文旅项目被清场的视频，有人还记得吗？”
他打开投影。
画面里，推土机碾过围挡，工人四散奔逃，警笛声刺耳。
“那是我们的人。”陆轩声音不高，“他们以为地占了就是我们的。可最后呢？一纸通知，全没了。”
他关掉视频。
“以前我们靠腿快跑赢警察，现在我们要靠文件快，跑赢规则。谁跟不上，我送你一笔钱走人。但别挡路。”
没人动。
陆轩跳下桌子，走到门边。
“明天，赵宇正式以执行总监身份，向咨询公司提交合作意向书。孙明，准备第二笔预付款。马亮，确保所有身份链完全切断。林娜，把公司官网更新，加上‘致力于政企合规服务’这句。”
他停顿一秒。
“从今天起，武装头脑，比武装拳头更重要。”
说完，他转身走出会议室。
走廊尽头，他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赵宇坐在电脑前，正一遍遍修改合同措辞。林娜在核对社保名单，孙明在计算资金流，马亮盯着屏幕排查Ip痕迹。
陆轩没再说话，抬手扯松领带，走向电梯。
电梯门合上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楼层指示牌。
18楼，星启咨询。
不再是暗室，不再是据点，而是一个名字，一个身份，一条能堂堂正正走进规则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