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点头：“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路过做生意的，是留下来过日子的。”
“可发放渠道还是问题。”林娜皱眉，“竞品控制了便利店、维修点、社区公告栏，我们进不去。”
“那就绕开。”陆轩目光一凝，“找学校、找居委会、找宗教场所、找老年活动中心。我们不卖产品，先做‘社区技术顾问’。谁家孩子写作业要用电脑？我们免费教家长设置防蓝光模式。谁家老人不会用智能插座？我们上门演示。知识没有敌人，服务没有边界。”
张涛眼神亮起：“这就是反向渗透——他们封锁商业信息，但挡不住生活常识。”
“对。”陆轩拿起笔，在方案末页写下一行字：“优势不是价格，是信任。信任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夜深，作战室只剩他一人。沙盘上的灯光映着宁平厂区模型，那面压在底下的红旗依旧只露一道边线。他伸手，将旗角再压深半分，确保不会轻易滑出。
他知道，这面旗现在不能升起。
但终有一天，它会飘在最高处。
林娜送来最终版手册样稿。封面素净，内页图文并茂，运维员照片真实朴素，每一张脸都写着“本地”二字。陆轩翻到最后一页，背面印着醒目的二维码，下方一行小字：“扫码预约，免上门工时费。”
他合上手册，递给林娜：“明天开始，三地同步发放。不声张，不宣传，就像种树——埋下种子，等它自己破土。”
林娜接过，转身欲走。
“等等。”陆轩叫住她，“墙上那句话，是谁写的？”
“哪个？”
“实训区那块手写标语——‘快修一分钟，信任多一分’。”
“陈勇写的。试点刚开始时，贴在休息区。”
陆轩点点头，没再多说。
林娜离开后，他再次调出三地运维网络分布图。三百二十七个服务点，一千四百六十八名持证人员，平均驻点时间两年以上。这些数字，比任何广告都沉重。
他站起身，走向窗边。远处城市灯火如星，宁平方向有一片尚未点亮的区域，正是厂区所在地。工人们仍在加班，塔吊的灯光划破夜空，像一把不动的剑，指向未来。
手机震动，是马亮发来的简讯：“金港贸易的资金链已追溯至第四层壳公司，两名董事签名确认与岘港商会关联。另，南越机电今日接收新一批核心部件，来源为原二级供应商王海。”
陆轩看完，删掉消息，将手机反扣在桌面。
他知道，对方不会停。
但他也不会退。
第二天清晨，第一批《社区技术手册》运抵越南宁平社区中心。工作人员打开包装，逐本检查。一名年轻女员工翻到扉页，看见运维员照片旁那行字：“本地居民，持证上岗，服务本区三年以上。”
她抬头看向门口。
一辆印有“樊星阁社区服务”字样的白色厢车正缓缓停靠，车门打开，走下一名身穿工装的中年男子，肩背工具箱，手里提着一盒新打印的手册。
他抬头看了看天，把手册抱紧了些，朝门口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