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处的中央,放着一样东西。
一小撮墙灰。细密的、灰白色的粉末。
而在那撮墙灰旁边,还有一点更加刺眼的颜色——
一抹已经半干涸的、暗红色的痕迹。
像个指印。
我的呼吸彻底停了。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不再流动。
她来过。
她进了我的寝室。她碰过我的东西。
她留下了…标记。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捂住嘴,强压下喉咙口的酸水。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比在废弃教学楼里时更甚。那里是她的地盘,是诡异的中心。但这里…这里是我的巢穴,是我最后以为安全的地方!
她是怎么进来的?她留下这个是什么意思?警告?还是…某种仪式的开始?
我连滚带爬地扑到桌边,手指颤抖着,却不敢去碰那撮灰和那点刺目的红。它们像是有生命,散发着那栋废楼里特有的、陈腐和绝望的气息。
我错了。
那面墙上的血字再次浮现在眼前,无数个声音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错了。
桌面上这个暗红的指印,仿佛也在无声地重复。
下一个,轮到你写了。
冰冷的战栗瞬间窜遍全身。我猛地后退,脊背撞在冰冷的铁制床架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上铺的室友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模糊的梦话。
鼾声依旧。
在这熟悉的、代表着日常和安全的声响中,我靠着床架,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睁大的眼睛无法从书桌上那一点诡异的暗红上移开。
它在那里。
像一个刚刚被盖下的、来自地狱的印章。
而窗外,遥远的夜色深处,那栋废弃教学楼的轮廓沉默地蛰伏着。
我知道,她还在那里。
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