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话像一块冰,砸进死寂的空气里。
“咚…嗒嗒…”
“李…振邦…?”
“咚…嗒嗒…”
那冰冷的敲击声还在继续,固执地、一遍遍地重复着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每一次重音落下,都像一记无形的锤子,狠狠砸在三个年轻人的心脏上。
孙莽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刚才那点强撑的胆气消失无踪,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轻响,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他猛地后退一步,脊背撞在冰冷的书架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赵柯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在屏幕冷光的反射下紧缩着。他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指甲磕碰着塑料键帽,发出细碎的“咔咔”声。他试图吞咽,喉咙却干涩得发痛。
“你…你胡说什么!”孙莽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走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林薇的脸色比他们好不了多少,苍白得像一张纸,但她眼底燃烧着一种被恐惧和真相灼烧出的异样光芒。她死死盯着天花板,仿佛能透过那混凝土楼板,看到上面那个不断重复着死亡密码的存在。
“不是胡说!”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尖锐的穿透力,“‘咚’!那是重音,是第一个字!‘嗒、嗒’!两声轻的,是后面两个字!连起来!你们听!仔细听!”
“咚…嗒嗒…”
“李…振邦…”
“咚…嗒嗒…”
那声音仿佛拥有了具体的含义,不再是毫无意义的噪音,而是带着无尽的怨毒和执念,一遍遍叩击着生者的耳膜,控诉着一个被遗忘十年的名字。
“我的天……”赵柯终于发出了一声气音,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靠在椅背上,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冰冷的汗珠。他猛地伸手,几乎是慌乱地关掉了电脑屏幕,仿佛那黑暗的屏幕里也会爬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黑暗吞噬了房间唯一的光源,只有窗外路灯微弱的光线渗入,勾勒出三人僵硬如雕塑的轮廓。
而那敲击声,在黑暗的掩护下,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咄咄逼人。
“咚…嗒嗒…”(李振邦)
“咚…嗒嗒…”(李振邦)
它不再局限于304的正上方,开始像冰冷的潮水般在整条三楼西侧走廊蔓延,从一扇扇紧闭的教室门后渗出,在空旷的走廊里碰撞、回荡。
“走……快走!”孙莽第一个崩溃了,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书架旁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拉开门就往外跑,连书包都忘了拿。
赵柯也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抓起自己的包和林薇的,声音发颤:“林薇!走啊!”
林薇最后看了一眼天花板,那敲击声仿佛直接凿进了她的颅骨。她猛地打了个寒颤,fally被同伴的恐慌彻底感染,转身跟着冲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活动室。
走廊里阴冷得不像初夏。那“咚…嗒嗒…”的声音无处不在,从墙壁里,从地板下,从头顶的灯管里钻出来,追逐着他们。
他们不敢回头,拼命地向楼梯口奔跑,脚步声在走廊里被无限放大,和那索命的敲击声混杂在一起,疯狂地敲打着他们的神经。
就在他们即将冲到楼梯口的瞬间——
“啪!”
头顶的一盏廊灯猛地闪烁了一下,爆出一团刺眼的电火花,随即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