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嗒……嗒……”,而是变成了另一种pattern——先是一声较重的“咚”,像是拳头无力地捶在桌面上,紧接着是两声极快的、轻微的“嗒、嗒”,然后停顿,再重复。
“咚…嗒嗒…”
“咚…嗒嗒…”
这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暗示性,仿佛在模拟着某种……心跳停止前的最后挣扎?或者是一种无人能懂的密码?
一个女生猛地捂住了耳朵,发出低低的啜泣。恐慌像瘟疫一样无声地蔓延开。张老师的脸色也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指令。
“下课!”fally,他几乎是吼出了这两个字,声音嘶哑破裂。
学生们如蒙大赦,惊慌失措地抓起书包,争先恐后地逃离了教室,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那诡异的敲击声依旧在他们身后不依不饶地响着,“咚…嗒嗒…咚…嗒嗒…”,追着他们的脚步,钻进他们的脑髓。
从那天起,304教室几乎无法正常上课。那敲击声时断时续,毫无规律,有时安静一整天,有时又毫无征兆地响起,每次响起都必然引发一片压抑的恐慌和骚动。校工来检查过几次线路和管道,一无所获。甚至有胆大的老师上去用力敲过404的门,里面死寂无声,回应他的只有门板上震落的灰尘。
流言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爬满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听说十年前那个跳楼的男生,成绩很差,老是挂科……”
“他是不是……在等一个永远也不会点到他名字的点名?”
“那敲击声……是不是他在地下敲棺材板?”
“别瞎说!我听说他当年就是在那间教室里……那啥的……”
学生们开始刻意避开四楼,甚至三楼西侧的走廊都变得人迹罕至。傍晚放学后,教学楼空得特别快。一种无形的、冰冷的恐惧,已经渗入了这栋建筑的砖缝,弥漫在空气里。
而那把被绞断的黄铜锁,它的残骸被清洁工扫走倒掉了。
但仅仅过了两天。
清晨,最早到校的保安发现,404教室的门把手上,又挂上了一把锁。
和之前那把一模一样,崭新的,黄铜色的,在清冷的光线下,沉默地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这一次,没有人再去动它了。
它就那么挂着,像一个冰冷的警告,一个无人敢触碰的禁忌。
仿佛那扇门后面关着的,已经不是一间废弃的教室。
而是一个正在不断积蓄力量、等待着什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