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贪婪地舔舐着苍白的肉块,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啦声。焦糊味和水汽混合在一起,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那块鸡胸肉边缘迅速变黑、碳化,而中心显然还冻得硬邦邦。
它——那个占据着阿哲身体的东西——却仿佛沉浸在一场感官的盛宴里。它凑得极近,空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追随着跳动的火苗,鼻翼以一种怪异而急促的频率微微抽动,像是在分析燃烧产生的每一缕化学成分。那扭曲的、满足的笑容从未离开它的脸。
“能量释放……”它喃喃自语,声音裹挟在油脂燃烧的噼啪声中,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迷醉,“分子结构……崩解……香气……”
它的手指,依旧捏着那块正在被焚毁的肉,离火焰只有寸许距离。苍白的皮肤被高温炙烤着,我开始闻到另一种味道——一种细微的、蛋白质烧焦的臭味,不仅仅是鸡肉。
是它的手指!
它似乎毫无察觉,或者说,毫不在意。
恐惧像冰水浇头,但我强迫自己动起来。不能让它继续下去!它会烧了房子!会毁了……阿哲的身体!
我猛地冲上前,动作快得几乎踉跄,伸手想要去关掉燃气开关。
我的手指还没碰到旋钮,它的头瞬间转了过来。
不是人类转动脖子的速度。像猫头鹰,整个头颅毫无征兆地猛地扭过一百八十度,颈骨发出清晰的“咯”一声脆响!那双空洞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我,里面的迷醉和满足瞬间消失,被一种冰冷的、无机质的警惕所取代。
火焰还在它身后燃烧,映得它瞳孔深处似乎也跳动着两点幽蓝的光,如同深渊里的鬼火。
“不准。”它的声音变了。不再是那种模仿来的、走调的轻快,也不再是探究的好奇。而是平的,冷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非人的权威,像是一道冰冷的程序指令。
我僵在原地,手指离旋钮只有几厘米,却再也无法按下。一股无形的、极其冰冷的压力以它为中心弥漫开来,扼住了我的动作,甚至我的呼吸。
它看着我被定住,那冰冷的审视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似乎失去了兴趣。它的头颅又缓缓地、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转了回去,重新面向火焰。
它举着那块已经半焦的肉,像是完成了一个实验步骤,终于移开了火源。
蓝色的火苗依旧在空烧,发出呼呼的轻响。
它低头,专注地看着手里那块冒着青烟、惨不忍睹的肉块。焦黑和惨白交织,边缘还在滴落着融化的脂肪和血水。
然后,它张开了嘴——阿哲的嘴,那张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嘴——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了下去!
“咔嚓……”
一种极其可怕的、混合着焦脆外壳和内部冰晶被咬碎的声响在寂静的厨房里炸开!
我的胃部一阵剧烈抽搐,酸液猛地涌上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