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妃那裹挟着辈分与宫规的质问,萧执身形挺拔如松,寸步不让。
他周身那尚未散去的沙场煞气与此刻焚心的怒火交织,形成一股凛冽如严冬的实质威压,与这佛堂刻意营造的祥和宁静氛围形成了尖锐至极的对立,格格不入。
“宫规祖制?”
萧执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充满冰冷讥诮的弧度,他手臂猛地一抬,指向地面上那摔得粉碎、仍残留着腐蚀痕迹的白玉碗碎片,以及榻上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妻儿,声音如同寒铁交击,
“太妃娘娘要与本王谈论宫规祖制?!”
他目光如两道凝聚了风雷的冰锥,死死钉在太妃那张伪善的脸上,步步紧逼,每一句质问都如同重锤,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也敲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这就是太妃娘娘口中所谓的‘静养’?!
用这等见血封喉的剧毒之物来‘探望’?!
派遣心腹内侍,手持利刃,强行闯入亲王眷属休憩之所,意欲强行灌下毒药,这就是太妃娘娘所遵循的祖制?!”
他每质问一句,周身那凌厉霸道的气势便攀升一分,仿佛无形的风暴在他周身汇聚,压得人喘不过气:
“若非本王及时赶回,破门而入,此刻这静室之内,太妃娘娘见到的,恐怕早已是本王妻儿两具冰凉的尸首!
试问太妃娘娘,届时,您又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向这天下臣民解释您这‘慈母之心’?!”
太妃脸上的从容终于维持不住,微微变色。
她没料到萧执归来后竟如此强硬决绝,丝毫不顾及她长辈的身份和宫闱的体面,句句话语都如同匕首,直刺她阴谋的核心!
她精心编织的伪装,在这赤裸裸的惨状和雷霆质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强自镇定,手中捻动佛珠的速度却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声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冷意:
“执儿!你莫要在此血口喷人,危言耸听!
哀家念在你是关心则乱,不与你计较!
哀家一片好心,怜惜她们母子受惊,特辟静室让其休养,何来谋害之说?!”
她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碗,语气一转,变得意味深长:
“这毒药从何而来?
焉知不是某些居心叵测之人,故意设下此局,意图陷害哀家,离间天家骨肉?!”
她巧妙地将水搅浑,暗示这可能是萧执或其政敌为了扳倒她而设下的陷阱。